第4章漲價的理由
段聿與老夫人眼巴巴地盯著看著，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就這點功夫，師月音已經擺好姿勢，念起咒語來：“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她念得煞有架勢，然而一旁聽清楚她念的什麼東西的人，驚得嘴都合不攏了。
不管她念的東西到底是什麼，老將軍確實安靜下來了。段聿麵色古怪地看著她，問：“這……是你們門派的咒語？”聽著怎麼這麼不正規呢！太不講究了吧？
“當然，我說過的，我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師月音一副深以為自豪的樣子。她當然不會說，因為正常的咒語她怎麼也背不下來，一向疼愛她的師父為了她，竟然改了門派流傳了幾十代的咒語，全部換成了好記易記的唐詩。
雖然念的時候很有些羞恥，可是也隻要好用就好。
這樣的咒語，可確實稱不上浪得虛名。除了師月音，其餘人都憋得難受極了，偏偏這個女天師看著不靠譜，但到現在為止，法力卻是最強的……所以隻能生生忍耐。
“你念唐詩……也能請來太上老君？那他是喜歡李白的詩多一些，還是杜甫的詩？”
“我不請太上老君的。”師月音奇怪地看著他，一副“你怎麼這麼傻”的樣子。
算了，管她念的是漢賦還是唐詩，隻要好用就行。段聿搖搖頭，將腦海裏那種怪異的念頭趕走。不管這個古怪的天師，還有她的奇奇怪怪的咒語……總之三年來，她是第一個能夠幫到爺爺的天師，這就夠了。
“疾！”師月音手快得肉眼都要看不見了，飛快地給老將軍從頭到尾貼滿一身的符紙。他安靜下來，閉著眼睛好像是睡著了。
半晌，他長長地哼了聲，睜開了眼，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他的眼睛裏卻已經恢複了幾年前的清明。
“果然有效！果然有效！”老夫人驚喜地大叫。師月音站在一旁，矜持地微笑。
“我好像睡了好長的一覺……”老將軍才一清醒，便疑惑地將眼前人望了一圈，眼神卻在孫子身上定住了，他冷眼看了孫子半天，才冷冷哼了聲，問道：“我曾孫呢？”
“嘎？”不止是段聿愣住了，就連老夫人也愣住了。
“師姑娘！沒有好！還沒有好呢！你看看他傻了！”老王妃急道。
“你才傻了呢！我看阿聿好像大了不少，我昏昏沉沉了幾年吧？應該成親了吧？應該有曾孫子了吧？在哪裏，牽過來我看看！”老將軍瞪了老妻一眼。
這話說得條理分明，看來沒有傻。老夫人長長鬆了口氣。
“兩年前黃大富送請柬……這事你知道嗎？”段聿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師月音身邊，低低問道。
“知道啊，這請柬就是我收下的啊。”山上窮苦，隻有她與師父兩個人，偶有來客，都是她負責接待的。
“為什麼當時你沒有來？”段聿的臉色已經相當陰沉難看了。一想到祖父平白吃了這麼多的苦，他的心裏就好像窩了一團火。
“這麼長時間了，你也沒有找人與阿聿結個婚，他糊塗了，難道你也糊塗了嗎？”老將軍對著老妻痛心疾首，“這樣的事情怎麼容得他任性？你……”
說著說著，他聲音越來越低，眼神也漸漸重新變回了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