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靈被電擊時發出嬰孩般的哭聲尖銳到如鬼嘯,刺耳又瘮人,這個時候還在張不良兩耳回響。
“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後半夜的夜空因為黑雲散去,居然星光璀璨,在這個霧霾橫行的時代,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幹淨的星空了,隻是張不良現在真沒功夫欣賞,因為他正被唐淺扛著走出沅江派出所的大門。
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扛著,這種事還是很少見的,不過張不良也沒法顧及男人的顏麵了,因為河靈那一尾巴直接在他身上留下了碗大的洞,連命都要不保了!
唐淺麵無表情,一肩扛人一手拿刀,心想肩上這家夥一開始還有閑工夫擔心陳忠,這會終於想起了自己,所以沒好氣的回了句:“是要死了,有什麼遺言或者遺願?”她扛著張不良走過派出所大門外的停車場,來到外麵的大街上,邊四處張望邊說著,原來那個沒事的也正在大街上,跟她一樣不知道在搜尋什麼。
張不良還真的開始好好想了起來,這也是為了轉移視線,因為現在真的很痛,而且全身感覺很冷,一身的虛汗黏黏的,不過一時半會他還真沒個答案,要說最放不下的當然是老爸老媽,但無論要對他們留什麼話,都是不可能帶到的,因為對於他們來說,自己的兒子還躺在重症監護室。
張不良胡亂想著,唐淺卻兩眼鎖定遠處街對麵的一家老舊浴室,因為沒事的那個拉起了卷閘門,在朝她揮手。
唐淺立即腳下生風,急急走過凍了一層冰的路麵,沒事的那個先進去開好了燈,外麵的招牌也亮了起來,叫四海浴室,當唐淺進去的時候,沒事的那個走到門口守著。
這是家很有年代感的老浴室,走過不大的大廳就是左右兩道門,上麵寫著男女兩字,唐淺不帶丁點猶豫就進了女浴室,走過狹長的儲物間,裏麵就是鋪滿白色瓷磚的浴室了,她挑了中間方形的浴池,直接把張不良扔了下去。
池子裏的水還帶點溫,但因為張不良的體溫更低,所以反而覺得水很溫很溫,隻不過唐淺這一扔也太不溫柔,害的張不良一頭栽進水池,臉還磕了水池底,順帶嗆了兩口水,好在人品好,借了磕臉反彈的力,身子反而正好轉了個身仰躺在水池裏。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一池的水被他的血染紅了大半。
唐淺把刀也扔進了水池,緊接著居然邊走上台階邊開始脫掉皮衣,再是裏麵的黑色毛衣,最後隻剩一件白色緊身吊帶衫,清晰可見最裏麵的黑色內衣。
張不良正好目睹了整個過程,在以為她連吊帶衫也要脫去時,她卻直接跳入水池,走過來俯身拉起張不良,正好走了那道巍巍溝壑的光。
張不良當然不會覺得唐淺這個時候有興致洗鴛鴦浴,更別說汙到是不讓自己帶著老處男之身上路,但被她拉起來坐在水池裏後,她還真迅速脫光了他的上衣,並叫他不要低頭看。
張不良知道唐淺是怕自己看到那可怕的傷口,其實滿池的水差不多都被血染紅了,想看也見不著,也就說了嘴:“還好我不暈血。”
唐淺與張不良麵對麵坐下,摸起水底的刀,用極為認真的口吻說道:“我不會讓你死,接下來我用玄女經為你愈合傷口。”
張不良不明覺厲地“啊”了一聲,就見唐淺手起刀落,利索的割開了自己的雙腕,隨後雙手放膝,頓時池水裏混進了她的鮮血。
張不良整個人已經很虛弱了,但因為低頭望了一眼滿池的血,眼皮居然就像千斤閘門再也抬不起來,視線漸漸模糊,兩耳隻聽唐淺在念著一段話。
“三元合命,本也,
神元相生,元氣出矣,
修持有度,靈光現矣。
神消者人滅,氣進者人興,靈現則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