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在追到河邊後就放棄了,它們大概不能離開地獄場的界限,而逃出生天的一行人將繼續前行,因為在河對麵有一個水洞直接穿過雪山,白眼鬼說,張家先祖的身體就在裏麵的古墓中。
情況緊急,張不良沒機會跟白眼鬼具體說明來意,但白眼鬼瞬間就心領神會了,因為張家人不遠千裏來到龍池,並且拿出了金螭玉狴,那麼目的隻有一個。
其實要不是驚動了活死人,大家還可以在白眼鬼的木屋休整一夜,現在劫後餘生的他們個個癱坐在木船上,正順水進入並不寬敞的水洞,像是溶洞的頂部,而張不良因為終於見到了白眼鬼,心中既激動又感慨。
他經曆了二十九年前的場景,所以這個時候見到白眼鬼格外親切,而且白眼鬼這二十九年來似乎什麼也沒變,依然是黑棉襖黑棉褲,還有那雙都快絕版的解放鞋,隻是披散的長發灰白了不少,臉上也多了許多沉澱滄桑的皺紋。
“小恩人,你跟裏麵的那個身體長的好像。”白眼鬼樸實笑道。
張不良回以一笑,看來白眼鬼並不知道臨時身體的事,而且六十多年過去了,他的記憶也出現了模糊,因為臨時身體是完全複製先祖的,長相當然是完全一樣。
跟白眼鬼對視,張不良再次將視線落在他臉頰上的刺青,現在他已經知道了,這是一種黥(qing)麵,在古代屬於一種肉刑,大多犯人都要被黥麵,讓他一輩子都無法抹去曾經犯下的過錯。不過白眼鬼臉上的黥麵並不是因為犯了大罪,而是傳承自東漢那會的兵製,那時給兵將黥麵,是為了防止他們叛變逃跑,所以在曹操那會,所有摸金校尉都在臉上刺了標誌性的圖案,傳承至今。
不過摸金校尉的黥麵不單單是為了表明身份,它更是一種鬼印,相傳憑此印入墓,一切鬼邪都不可侵。
白眼鬼見了張不良好像很想寒暄一番,問問家常,但礙於現在這麼多外人,就索性閉口不言。他跟陳忠是同一類人,平素都是不怎麼愛說話,這類人的情感一般都會像大山般深沉。
唐淺坐在船頭,唐刀上的黑血還未幹,刀鞘已經丟在地獄場,她閑來無事就把刀劃入水中,除了洗刀還想洗手洗臉,因為確實滿身血汙,但白眼鬼趕忙阻止了,就說不能讓血混入水中,因為水下有神靈。
唐淺當即停止了動作,白眼鬼既然這麼說,那麼這水裏肯定有古怪,不可能隻是某種純粹的忌諱。不過她現在也不太在意是什麼神靈,因為她有更為關心的問題,這邊向白眼鬼問了起來。
“墓就在裏麵了麼?”
白眼鬼坐在船尾,穩穩的劃著槳,對於唐淺這個問題,他點了點頭。
這時候大家都打量起了四周怪石嶙峋的岩壁,因為在相對平坦的地方,居然畫了很多壁畫,有人形,有蟲獸,好像是遠古時候的東西,記錄著當時發生的大事。
“這些畫是蚩尤炎帝那會的,說的是炎帝用火征服部落的事跡。”白眼鬼向大家科普道。
蚩尤炎帝那會,那是在五千多年前華夏文明開始之初,這麼久遠的東西竟然流傳至今,雷步槍不禁打起了算盤,要是把這些壁畫切割下來拍賣,指不定十輩子都吃喝不完了。
這些壁畫確實畫的很粗糙,跟古埃及金字塔裏的石畫有的一拚,不過簡單的線條倒是形象勾勒出了遠古發生的事,大家都看的很起勁,上麵畫的最多就是炎帝用火的事,場麵最大的一副,是炎帝站在山巔接受所有部落子民的朝拜,他身體周圍燒著幾團火,然後身後還盤踞著一條龍形大蛇,說它是蛇,是因為它無爪又無角。
期間,雷步槍拿出身上的一塊手帕,因為他身上沒有血,所以在白眼鬼的默許下將手帕放進水裏打濕,接著遞給了唐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