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不良頓時一臉凶戾，在這一刻他更加能體會爺爺當時的感受了，因為他明白黑影人口中的選擇是什麼，索性直接吼道：“不用選，直接選我的命怎麼樣？！”
因為城門與護城河上的石壁差不多形成了封閉空間，張不良的吼聲在城門外的這片空地上回響，黑影人忽然一身肅殺，好像被張不良掃了興，隻有白發鬼敢“嘿”地獰笑一聲。黑影人沉默良久後問道：“你既然這麼不要命，那還要這麼費盡心思的活下去？”
黑影人想用這句話剝開張不良的靈魂，讓他暴露內心深處的醜惡。
張不良微微一笑，腦海中浮現出爺爺在那晚說的話。
“這輩子我最看重的是家人。”
雪粒子用極輕微的聲響落在地上，張不良直麵黑影人，也堅定道：“我活下去是為了家人。”
黑影人像是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這一刻他不再收斂，而是仰天狂笑起來，笑著笑著猛然低下頭，在臉譜後麵的兩眼死死盯著張不良，狠聲道：“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們張家人最不配說家人兩字！”
唐淺抓住這個當口問了聲：“你跟張家人很有仇麼？”
她這是在試探，想趁機挖出黑影人的身份。
但黑影人警惕性極高，直接朝唐淺回道：“不用想著試探，我的身份以後會讓你知道的。”
他接著轉向張不良，不屑道：“嗬嗬，可笑的張家人，口口聲聲都隻有家人，口口聲聲都隻為家人而活。”
“不止。”張不良打斷了黑影人的話，“我除了為家人，還有一個活著的理由，就是要跟你算一筆賬！”
黑影人繼續搖著頭發笑，像是又聽到了一個笑話，等笑完了才冷聲道：“小子，你跟我，算不清，輩分差了點。”
應該是被掃興的沒了任何耐性，黑影人話鋒一轉，發出了最後通牒，催道：“快選吧。”
白發鬼會意，在雷步槍身後一腳踩在他肩頭，而軍人走到了陳忠身後，抽出一把軍刀橫在他脖子上。
“快選，要是你不選，那就兩個都要死，所以你是在救一個。”白發鬼陰測測說道。
可能是嫌剛才雷步槍話多，所以這會他和陳忠都被點了啞穴，他嗚嗚嗚粗著脖子愣是說不出一個字，而陳忠安靜跪著什麼也沒做。
張不良揪心萬分的望向了陳忠，因為陳忠此時全身皮膚下的血脈紅的發黑，並從皮膚上滲出黑氣，他一定是中了白發鬼的什麼邪術！他不吭一聲並不是因為身體不痛苦，而是覺得發出一點聲響都是連累張不良。
“快選吧，快選吧，快選吧！”白發鬼又開始變態地叫了起來，兩眼瞪大精神亢奮，“我已經好幾天沒殺人了，那幾個邊防軍殺的不夠爽啊！說到底還是那個大肚子騷蹄子殺的最爽，一張人皮剝的也特別完美！”
白發鬼徹底陷入了瘋癲狀態，軍人卻冷如雕塑，看來他身上穿的軍裝一定是邊防軍的無疑了。
“我數到三，好好選。”黑影人拉上了鬥篷上的帽子，看樣子要馬上撤離了，因為屍煞的叫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快選！”白發鬼一張臉比鬼還猙獰嚇人，兩隻眼瞪的快要超出人類極限了，他忽然叫囂道：“再不選，我就要把你們一個個都用槍釘在牆上！超度你們！哈哈！”
白發鬼最後一句驀地觸動了唐淺的神經，她神色忽然激動，失聲追問道：“是你在新疆殺了我的人？！”
白發鬼先是一愣神，接著興奮地承認道：“就是我！”
黑影人怕白發鬼暴露太多，就對他說道：“白狼，你來數。”
白發鬼立馬收斂，看來他也怕黑影人，隻是相比之下是怕的最少的那個。他一腳把雷步槍踩趴在地，開始數了第一個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