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緊接著也起身,“陛下還有要事商量,我就不打擾陛下了,陛下派人去把趙大人追回來吧,我先告辭了。”
說完,長公主快步出去了。
身邊隻有不言不語兩人陪著,錦鸞殿裏一下安靜許多,溫文瀾麵色凝重,踱步到窗前,負手而立。天陰沉了許多,卻是半天不落下一滴雨,憋得人心裏難受。
一名風司跑進來,在溫文瀾耳邊低語幾句。
溫文瀾皺眉抬眼,外麵烏雲密布,捉弄人一般,不知傾盆大雨何時才能落下。
“這雨一時半會也下不來了,出去走走吧。”不言你留下,如果周墨淮進來,就不要放他出去了。
溫文瀾隻帶著不語出了錦鸞殿,兩人一前一後緊緊跟著。
“陛下,趙大人對陛下關愛有加,一片忠心,陛下也在乎趙大人……”不語說了兩句,停下來,低眉垂首掩住眸子裏的情緒,複又繼續說道,“恕奴才多嘴,陛下也在乎趙大人,為何要將他推給長公主呢?”
不語跟在溫文瀾身邊這麼久,看得出他們家陛下對趙大人的感情,雖溫和如水,不像寵愛明昭那般熱烈,但到底還是在乎呀。
況且趙大人樣貌雖然不若周墨淮那般,隻一眼便讓人驚豔,但說俊美也不為過,更何況趙大人是陛下當年欽點的狀元郎,現在有官拜戶部尚書,大有才華,哪一點比不上周墨淮。
方才那架勢,陛下分明是想讓趙大人當駙馬呀。
“皇姐這麼多年都孤身一人,朕見趙卿十分會體貼人,便想讓他照顧皇姐。”說著,溫文瀾又是一番歎息,她擺了擺手,“他們緣分不到,皇姐自有她的良人。”
不語垂下眼眸,陛下身在其中,反而看不明白了,趙大人是會體貼人,但趙大人的字字句句裏,都是隻為陛下著想呀。
長公主出了錦鸞殿,路過禦花園時遠遠看見了左桁,她繞了個圈,堵住了左桁的去路。
“巧了,冠玉殿下這是去哪啊。”溫文澕輕笑一聲,扭著腰湊上來,“啊不是,你現在叫左桁了。”
冠玉進宮取他的七弦琴,沒想到會遇上溫文澕,他裝作沒看見快走兩步,不料溫文澕也跟著快走幾步,她伸手一撈,扯住了左桁的衣袖。
“你現在已經不是後宮內侍了,怎麼能在宮裏亂走呢。”長公主扯著冠玉的衣袖轉到他麵前,拋了個媚眼,“你要去哪,本公主帶你去吧。”
“請公主殿下自重。”
左桁別過臉不看溫文澕,溫文澕又轉到他眼前,左桁沒有辦法,隻得閉上了雙眼。
溫文澕糾纏左桁不放,他幾次想走都沒走成,想他鬥得了皇上耍得了周墨淮,五萬龍獅也有盡歸他管的時候,卻偏偏奈何不了一個長公主。
“你我還談得上‘自重’二字?”溫文瀾繞著左桁踱步,她繞了一圈又一圈,天空落下幾滴豆大的雨滴,她也沒走開,“要下雨了,總不能在這淋雨吧?”
左桁抬眼瞄了一眼陰沉沉的天,雨滴越落越快,越來越密,很快就要浸濕二人的衣衫。
“跟本公主去那邊的亭子裏避雨吧。”
溫文澕扯起左桁的袖子就要邁開步子,左桁猛地一抬手揮開溫文澕,溫文澕沒想到左桁會突然出手這麼重,她腳下不穩,猛地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定,等她抬起頭再看向左桁時,左桁已經走出去一小段距離了。
她小跑兩步,卻發現追不上他。
左桁冷著一張臉,無情地揮開衣袖的模樣,忽然如一張畫一般猛地出現在溫文澕眼前,她從沒見過左桁這般神情對她,縱使她以前再欺負他、戲弄他,他也沒這樣。
溫文澕覺得眼前越來越模糊,左桁的身影漸漸遠去,似乎隨時都會消失在視線之內。
她忽然覺得有一隻巨大的手狠狠壓著她的胸口,半天喘不上一口氣,她張開雙唇,想要在漫天的大雨中偷得一絲空氣來喘息,卻隻有濕鹹的雨水順著臉頰灌進來。
“淩左桁!”
溫文澕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聲音淒涼響徹天際,帶著絕決的撕心裂肺,似乎下一瞬就要死去。
直覺告訴溫文澕,若今天她不能停下左桓的腳步,那以後就再也留不下他了。
“你再不回來,我就要,嫁給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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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順然他得幫著瀾瀾管錢呐,不能再讓其他人貪掉啦,別太緊張他啦,還記得當時左桁(冠玉)為了借道南詔把龍獅將軍“賣”給南詔白若公主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