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對峙
正月初十，天氣，陰。
無臻雖然不困，可還是會趁著天黑閉著眼養會兒神，每當他感覺天亮了，就睜開眼。此時，他腳下的情形還是羅布泊。他笑笑，自嘲地說：“沒想到腳下的場景沒有變，哎，還以為會是那個什麼‘冰屍坊’呢？說不定還可以看見那個漂亮的青衣女子，對了，叫什麼名字來著，哦，‘寒’！”
魯七睜開眼的時候，異域女子已經不在船艙裏，魯七有些不安，立刻出去查看，女子不在船上，可船依舊泊在水中央。魯七奇怪極了，四處看看，剛到船尾的時候，隻聽得水聲一片，女子如出水鯉魚般躍水而出，曼妙無比。船身晃動，女子踏上了船，手中握著一條大魚。她冷眼看看魯七，話也不說，徑直走進了船艙，扔下一句話：“我進船艙換衣服，你要進來我也不介意。”
魯七瞬間臉紅，不再繼續跟上去，轉身背著船艙，久久，才找到話題：“對了，姑娘，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船艙中傳來聲音：“艾莉絲。”
“我叫魯七。”
“我知道，冥師父說過了。”說著，艾莉絲從船艙中走出來，隻穿著一件極其寬鬆的外衣，外衣下麵到了大腿，似乎並沒有穿褲子，濕潤的頭發泛著金色，極其性感。
魯七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艾莉絲，隻是有些抱歉地說：“昨晚我的話有些重，對不起啊。”
艾莉絲走到魯七旁邊，看著低頭的魯七，頭低下，湊到魯七頭下麵，從下向上看著魯七的臉，笑笑說：“玩笑而已，不要當真。”那笑容令人癡醉，說完，她站直，走進船艙，拿出爐具和那條魚，說：“烤魚吧，你腳下那裏可以打開，有柴木。”
魯七連忙動動，取出了柴木，臉紅著遞給艾莉絲。艾莉絲笑笑：“你們大唐的人都這麼害羞嗎？我不過就是穿的寬鬆一點好透氣，便於身上的水幹嘛，你至於嗎？”
魯七深呼吸了一下，看著艾莉絲說：“對不起，我失態了。”
艾莉絲回答：“別廢話了，來幫忙吧。”
兩人正忙著，遠處的蘆葦蕩傳來響動，魯七發覺了，正要去查看究竟，艾莉絲拉住了站起來的魯七，說道：“蹲下，繼續烤魚。不要在意。”艾莉絲收手朝自己身上摸摸，然後醒悟一般搖搖頭：“哎，我忘了我換了衣服，魯七，你有錢嗎？”
“有啊。”魯七說道，“幹嘛？”
“有多少？”
魯七隨手掏出一袋碎銀子：“這是一點，船艙包裹裏還有。要這個幹嘛？”艾莉絲直接一把搶過那錢袋，魯七正要繼續說話，艾莉絲“噓”的一聲：“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看我眼色行事。”魯七看看艾莉絲的神色，抬頭看看不遠處駛來的幾艘小船，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妙，悄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須臾，五條小船圍住了魯七他們的船，一位密發長髯的異域男子出了船艙，他背著大刀，眼神凶狠地看著艾莉絲和魯七，雙方凝視了好一會兒，男子用蹩腳的中文說道：“那一位看樣子是唐朝來的啊，是來幹嘛的？”
魯七站起來，回答：“我，一個商賈，來這裏遊玩而已。您是？”
“我啊？”男子語氣帶著不屑，“問問艾莉絲了，我是誰？”
艾莉絲站起來，湊到魯七耳邊輕聲說：“這是附近這片水域的掌管者之一虜赤，非善類，小心。”
“怎麼，還耳語？看來你們親密得很啊。”虜赤說道，“看看你這裝扮，艾莉絲，這是你新歡啊。我以前還以為你對那個和尚有意思呢，看來你最後找的男人還是正常的嘛。”虜赤說罷開始嘲笑，五條船的手下也跟著虜赤開始大笑。
魯七有些生氣，艾莉絲讓魯七不要動，然後故意有些風騷地說：“討厭啦，虜赤，不要管我的私事嘛，我就是帶他來這裏玩玩，順便那什麼……哎，你懂的嘛，所以不要多問啦，給，過路費。”艾莉絲一把把錢袋扔過去，虜赤接住了錢袋，打開看看，銀兩不少，感慨地說道：“喲，看來這個傻愣的小子是個有錢人啊。你今天的過路費都比以往多了。”
艾莉絲靠到魯七身上，摸摸魯七的胸膛，說道：“哎，他就是這樣的人，現在可以不要打擾我們的私事了，對吧？”
“既然他是個有錢人，那麼……”虜赤頓了頓，“怎麼能用這點錢就打發我呢？”說罷，五條船的手下有進攻的動作，魯七提高了警惕，隨時打算反擊。艾莉絲想把魯七的手拉來放下，可是魯七絲毫不動，艾莉絲於是說道：“親愛的，不要動粗，再給點錢給他們就是了。”然後調低聲音耳語道：“他們不是善類，在這裏戰鬥會弄壞我家族的船的，這船你可賠不起。”
魯七聽完，這才慢慢放下了手。虜赤見狀，察覺了魯七的本領不弱，便順水推舟地說：“對啊，我就是貪財，再給點，你們就可以通過這片水域，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的。”
“那好，我去拿錢。”艾莉絲拍拍魯七的背，然後進了船艙把錢拿了出來，虜赤拿到錢，看看，有不少，便說道：“好吧，你們繼續，我們撤了。”說完，一揮手，五條船慢慢駛向蘆葦蕩，虜赤回頭瞟了瞟魯七他們的船，輕聲吩咐身旁的手下道：“在我們的水域範圍內盯著他們，那個男的，不簡單，錢也多，再和他們玩玩，說不定還可以再撈一筆。”
“是。”
……
魯七看著虜赤消失在蘆葦蕩，鬆了口氣，卻發現自己還挎著愛麗絲，便不好意思地鬆開手，咳了咳問到：“這虜赤到底是幹嘛的？”
“強盜啊，這都看不出來啊。”艾莉絲隨口一答，走到爐具旁邊，看看烤魚，繼續說，“來，魚熟了，你一半我一半。”
魯七坐下，心裏還是一肚子的疑惑，他啃著烤魚，不時看看艾莉絲，琢磨著一定要問問清楚，思考片刻，他問道：“我說，虜赤真的不會再來為難我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