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蒼茫,桌上鬧鍾的指針已經指向九點,屋子裏靜悄悄的,家裏隻有她一個人,關媽媽去上夜班了,顧二去麵試到現在還沒回來。張寧咬著筆杆望著屋外的墨色的蒼穹,函數題和英語語法搞得她頭暈腦漲。秒鍾“滴答滴答”地響著,大門依舊一點動靜也沒有特有,她不禁有些擔憂起顧二來,不會是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吧。不過她很快抑製住這個念頭,他有沒有事跟你有關係嗎,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她對自己道。
“吱呀”一聲,是防盜門被推開的聲音,張寧警覺地豎起了耳朵。她聽到門被輕輕地關上,然後是輕微的鞋踏在地板上響聲。張寧想起關媽媽走之前吩咐她在顧二回來之後,如果他還沒有吃晚飯,就把冰箱裏的飯菜熱一下。
她拄著拐杖拖著腿打開房門,對著那個正在換鞋的背影道:“你吃晚飯了嗎?”
那個背影一僵,張寧等了半天卻沒見他說話,這家夥又在搞什麼飛機,張寧不解,拖著腿走過去,走近才發現,他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他一直扭著頭背對著張寧,似乎害怕她發現什麼。
“你這是怎麼了?”張寧問道。
“沒怎麼!”顧二含糊地回答。
“沒怎麼那你把頭轉過來啊!”張寧道。
顧二一直梗著脖子,不肯轉過來,張寧疑惑地把頭探過去。玄關處,昏暗的燈光下,顧二新買的襯衣上遍布的是泥印子,張寧湊到這一邊,他就將頭扭到另一邊。
“你被人打了嗎?”張寧猜道。
顧二一下子把頭扭過來,凶道:“跟你有關係嗎?”他的臉上果然青一塊紫一塊,顏色豐富,色彩斑斕。
張寧聳了聳肩膀嘀咕道:“真是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她撇了撇嘴,“你晚飯吃了嗎,要是沒吃,飯菜在冰箱裏,自己熱一下!”這副態度還想讓爺伺候你,門都沒有!
“咚咚咚”她打著哈欠就要往屋裏走,門卻被敲響了。
“誰啊?”張寧問道,這麼晚了誰會來這裏串門?
“我找顧瞻!”門外的人道,聲線平穩粗放。
張寧當然記得這個聲音,她看向顧二,用嘴型問道:“孫鵬舉?”
顧二皺著眉頭,臉上的神色風雲變幻,他小聲道:“說我不在!”
張寧清了清嗓子道:“這裏沒有顧瞻這個人,你走錯門了!”
“你是關小荷吧!”門外的孫鵬舉道,鏗鏘有力的聲音穿透鐵門,“我知道顧瞻這些日子一直都是住在這裏!”
張寧側耳聽著屋外,眼睛卻一直對著鼻青臉腫的顧二,顧二同樣看著她,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相當怪異。
屋外的孫鵬舉還在說:“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們的照顧,今天我來是想把顧瞻接走,報酬方麵是不會少了你們的!”
張寧雖然也巴不得經常抽風的蛇精病顧二早點走,但一想到關媽媽對她的囑咐,她張口便胡謅道:“顧瞻前幾天確實還在的,您來的真不巧,他現在已經不在了,這小子,忘恩負義,竟然偷了我媽的錢開溜了,找都不找不到,您說說看,哪有這樣狼心狗肺的人的!”
顧二聽到張寧這樣詆毀他的話,一雙眼越瞪越大。
孫鵬舉笑了笑,明顯不相信張寧的鬼話:“他就在你的旁邊,我雖然看不到,卻是清楚的,你要多少錢,開個價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