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換完衣服,一拉開門,就瞧見司徒抄著手站在門口,皮笑肉不笑,張寧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戰戰兢兢地走到試衣鏡前,司徒走了過來,手親密地搭在她的肩上:“不錯,就這件吧!”
“可是……”張寧卻對自己的這身不太滿意,她扯了扯裙擺,“裙子太短了!”
司徒毒舌功能開啟:“你腿太短,裙子長點,就顯的你腿更短了!”
“你……”說點好話會死嗎,這麼多年呢,嘴巴還這麼欠,張寧去把衣服換下來,臨關上門,對著外麵的司徒豎了個中指。
“別豎了,再豎你也沒那功能。”司徒毫無顧忌地道。果然等張寧換完衣服出來,導購小姐臉色都不對了,看他們倆那眼神像看怪物一樣,尤其是看司徒的目光,包含著可惜、可歎、又可悲的神情。
“走吧,乖侄女!”司徒牽起張寧的手,壞笑著將她拖走了。
“你跟她說什麼?”張寧回想起導購小姐的眼神,越想越不對勁。
“我能說什麼?”司徒壞笑地看著她,“她誇我侄女漂亮,我就替你謝謝她了,順便就跟她說了句,要是不漂亮我能看的上嗎?”
“你、你就不怕別人把你當變態嗎?”張寧氣急,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啊。
“為什麼要怕?”司徒把張寧的手舉在眼前,緊緊地裹在手心裏,“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張寧,我的張寧!”
張寧被這突如其來的表白驚得手足無措,她紅著一張臉想要回應點什麼,接著聽到司徒又道:“不過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乖侄女?”
張寧忍不住笑了起來,掰著手指頭給司徒算著看:“您老今年高壽二十有九,我才二八加一,我們之間差了整整一輪,還不老啊,大叔!”
兩人滿載而歸,當即商量著什麼時候去看看張寧爸爸。可是關媽媽就在療養院工作,不管什麼時候去都不方便。司徒思索良久:“還有兩個星期就是你和……”他頓了一下,“你媽媽的吉日,到時候你爸會去墓園祭奠她。”
張寧沒有司徒想象的那麼敏感,直接道:“那天是我的忌日呀,你不怕我把我爸嚇暈過去嗎?”
“別小看你爸,好歹他也是經曆過生死的人,哪那麼容易被嚇到。”
“可是,他和你一樣也是個老固執,是不會相信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的!”張寧還是很擔心。
司徒揉了揉她的腦袋:“你放心好了,一切都有我在,這麼多年了,他最相信的人就是我了,他明白我是不會騙他的。”
張寧握住按在她腦袋上的手,鄭重地道:“司徒,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聲謝謝,要不是你,我爸他……”
司徒傾過身抱住她:“跟我還用這麼客氣嗎,如果真要謝的話,以身相許好了!”
風穿林動,樹葉漱漱聲響。八月末的夏日已暑氣漸消,山腳的墓園裏是難得的涼爽。中元節已過,墓園裏又恢複了難得的清冷。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兩鬢斑白的中年人獨自坐在輪椅上,身邊空無一人,這是他多年以來的習慣,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在這裏坐上一整天陪陪已經逝去的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