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建國看見李秒,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李秒平日裏不怎麼認真,但成績卻一直不錯,在班級裏處於中上遊,十分愛開玩笑,豪爽大氣,是班級裏的開心果。
他記得李秒和李庭芝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親密無間,也闖了不少的禍,讓老師們頭痛不已。
“董老師好。”
李秒乖巧的打了一個招呼,他有著一對濃眉,一雙眼睛也炯炯有神,隻是實在太胖了,整張臉都被肥肉撐的圓鼓鼓的,連下巴下麵都掛著三圈肥肉。挺著一個大肚子,將衣服緊緊的繃起。
“李秒啊。”董建國笑拍了拍李秒肉呼呼的背:“你們已經畢業了,但老師還是要說一句,在外麵玩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下午的同學聚會別忘了去。”
他也知道自己在這裏,這兩個人有些放不開,囑托了一聲,就騎著自行車離開了。
“庭芝,知道是誰舉報的了麼?”
李秒走到了李庭芝的身前,他作為一個胖子十分的怕熱,身上穿著耐克籃球服早就被汗水浸透了,臉上也滿是汗珠,但他依舊忍受著烈日的灼曬,在外麵等待著結果的出來。
“不知道。”
李庭芝依舊麵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不過我在學校得罪過的人很少,會想要舉報我的就那麼幾個人,很好猜。”
“這兩頭我們好好查一查,要是發現是哪個賤貨幹的,一起整死他。”
李秒彌勒佛一樣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他們兩人的父親在年輕時,同是滬江弓箭隊的隊員。李庭芝的父親在一次比賽當中,出了大紕漏,瞎看一隻眼,無奈之下早早的就退了弓箭隊出來謀生。隻是在那個大下崗的年代,謀生哪有那麼容易。他的父親早早的入了體校,除了射箭什麼都不會,到了最後,隻能淪落到在工地上幹些體力活。
李秒的父親卻很有商業頭腦,看準的機會退役之後下海撈金,成了小有身價的企業主,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但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經曆,相處起來卻沒有什麼隔閡,即使到了高中,關係依舊很好。
“你怎麼好像一點都不著急?”
李秒見李庭芝一臉淡定的樣子,氣急的雙手叉腰,一路跑過來,他實在有些累壞了,到現在都還沒有緩過氣。
知道李庭芝被舉報作弊之後,他實在著急的不行,在飯桌上把筷子一扔,就跑到學校來了。
“有什麼好著急的。”
李庭芝的表情淡漠。
李秒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有些猶豫的說道。
“哎,庭芝啊,既然誌願出了問題,不如到我爸的廠裏去幫忙吧,讓他給你安排個好的崗位,工資不比大學生差,還能多賺四年的錢。”
“沒事,今天的調查還是挺順利的,說不定能在誌願截止前通過,大學還是能上的,隻是學費有些麻煩。”
李庭芝聳了聳肩。
“不過暑假在滬江和附近省市有機場弓箭賽事,隻要拿了冠軍,獎金應該夠我第一年的學費。”
三年前,他的父母就因為勞累過度,前後帶著一身的毛病離世了。失去了雙親,他隻能依靠周末在弓箭館當教練掙一點生活費。
“呼,那就好。”
李秒也鬆了一口氣,他希望自己的的這個兄弟能有個好的前程。李庭芝和他家不同,並沒有徹底的放棄弓箭,反而訓練十分的刻苦,練的一手好箭法。
“你晚上的同學聚會去麼?葛彥君請的客,他可能會針對你。”
“會,隻是我晚上還要去弓箭館當教練,會早點走。”
李庭芝的臉發沉,葛彥君正是最大的嫌疑人,他怎麼可能不去。而且他還想要再見一見那個姑娘。今天的晚上,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了。
“我先走了。”
李庭芝說著,轉身走向了公交站台,他的複合弓還留在家裏,需要去拿來。他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一向麵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恐。
天邊突然出現了一角血紅色的雲,就像一滴紅墨水滴入了清水中一樣,以驚人的速度擴散著,沒過多久,天空之中大半的雲彩都變成了低沉厚重的血紅色,仿佛天塌了一般。
“好邪門的雲。”
李庭芝感覺到一絲壓抑與恐怖。
“是啊,可能要下大雨了,晚上記得帶傘。”
李秒卻好像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有些疑惑的看著反應過度李庭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