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東市,長街之上人口蕭條,路人行色匆匆,掩麵而行。
從城外進來的四人就好像是異類,混進人群之中,就像一滴水混進了大海,沒用留下一絲痕跡。
聞香樓,洛陽城中一處毫不起眼的酒樓,四人在三樓尋了一處臨街的位置坐下。
盛唐之時,洛陽城有嚴格的坊市場製度,整個巨大的洛陽城被劃分為棋盤式的居住裏坊。坊呈方形或長方形,四周都築有坊牆,開四門,中有十字街,四出趣門。自中唐以後,這種封閉式的坊市製度便開始崩潰。即使朝廷三令五申,嚴加禁止,依舊有拆毀坊牆,起造屋舍,侵占禁街之事發生。
到了五代,朝廷的約束力更是遠不如之前,即使是居住的坊區,也開始興起草市。這聞香樓與張全義府邸隻隔了兩個坊市,極目望去,甚至能看見張府會節園一角。那朱溫便在會節園之中迫淫了張全義之妻女。
李庭芝隨意點了幾個熱菜,便將目光投向遠處的張府。
朱溫年屆六十,月前還生了一場重病,連轎子都坐不了,還能有體力做出如此醜事。他的身上顯然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
聖魔信徒已經接觸到他了,李庭芝終究晚到一步。
殺戮生靈,向聖魔獻祭是有癮的。扼殺生命的權力感,聖魔靈能灌體帶來的快感以及聖魔在心靈之中種下的心理暗示,都會讓獻祭者變的嗜殺殘暴。
朱溫原本的殺性就極重,李庭芝心中已經確定,宮中的大火,應該便是為了毀屍滅跡,將獻祭之後留下來的殘屍用火焚為灰燼。
他既然已經如此的肆無忌憚,那在會節園之中必定也不會有所顧忌,殺人獻祭。
皇宮戒備森嚴,想要潛入查探獻祭的痕跡,難度極高,但潛入會節園就十分的簡單了。他選了此處酒樓,便是為了居高望遠,觀察會節園之中的布局,為晚上潛入作準備。
李庭芝有些不安,作為一個皇帝,朱溫的權力實在太大了,他能夠肆意的獲得殺戮的祭品,從聖魔那裏換取力量。他力量提升的必定非常快,拖久了,沒人會是他的對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從獻祭殘留下來的痕跡上,他可以了解到朱溫現在有多強。
在附近的客棧將韓嫣與郭威安置下來,李庭芝與劉純元背負長劍,趁著夜色潛入了張府。
張全義原在縣裏做過小吏,後又加入了黃巢的起義軍,黃巢敗亡之後又接連投靠了諸葛爽,諸葛爽之子諸葛仲方,李罕之以及黃巢,積存下來的大量的財產。因此張府修建的極大,雕梁畫棟,層台累榭。
李庭芝目力出色,借著燈籠微弱的光芒,在屋頂之上穿行而過。兩人運起輕功,落地無聲,腳踩在瓦片之上,隻發出輕微的“哢哢”之聲,在夜幕之中,靜不可聞。
他在全力感知空氣之中的靈能氣息。聖魔的靈能凝聚力非常的強,能在空氣之中殘留數周之久,絕對還沒來得及散去。
“是誰!”
就在這時,腳下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一聲低喝。緊接著,便是刺骨生寒的淩厲劍罡。
李庭芝與劉純元悚然一驚,如此淩厲的劍罡,當真所向披靡,若被劈中,必死無疑。白芒一閃,李庭芝出劍了,長劍斜挑,挑在了劍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