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跟著邢夫人來到東跨院後,邢夫人讓丫頭去請賈赦,而自己拉著黛玉坐了下來,這才說道:“初次見外甥女,我也沒有準備東西給外甥女,讓外甥女見笑了。”
黛玉忙說道:“大舅母不必費心了。玉兒來府裏已經是叨擾了。”邢夫人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在這裏住,就跟在家裏一樣,有什麼要的,盡管跟你鳳姐姐要。不要客套才是。”黛玉答應了一聲。
這時丫頭也來回說大老爺因連日以來身體不好,恐見了姑娘更傷心。等過些日子再見吧。黛玉站著聽完後,也答應了。這才說該走了。邢夫人忙拉著說是讓黛玉在這裏吃飯。
黛玉笑道:“舅母愛惜賜飯原不應辭,隻是還要拜見二舅舅,恐去遲了不恭。”邢夫人隻得做罷,將黛玉送上車後,這才回去。
黛玉來到榮禧堂,王夫人故意讓她在外麵站了會兒,這才讓人請黛玉進去。黛玉行了禮後,王夫人讓黛玉坐在自己身邊。黛玉隻得挨著王夫人坐了下來。可是也感受到王夫人懷有深深地敵意,暗暗防備。
王夫人忍著心中的不耐笑道:“你二舅舅今兒去齋戒了。等改日再見也不遲,隻是我有幾句話想囑咐你。”黛玉忙答應了一聲。
王夫人點點頭笑道:“家裏眾姐妹都是好的,你和她們在一起倒也能開心些,隻是我有個兒子名喚寶玉,最是淘氣的。日後見了他隻不理他也就是了。”黛玉一一答應後,說道:“舅母的話我記下了。”
王夫人看著黛玉依稀有著賈敏的風采。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見黛玉並不往下說,隻得自己說道:“也因為老太太喜歡,所以我那孽障從小都是跟你那些姐妹在一起長大,從來不好好讀書。你舅舅也說過他多少次,也因為老太太寵著,也不敢太管。所以他倒有些無法無天。整日都說些著三不著兩的話來,若你不理他倒還罷了。若理會他一句半句的,他就忘了規矩什麼的。不過外甥女也算是詩書大家了,自然是忘不得規矩的。”
黛玉聽了暗暗好笑,若是大家子規矩自然是不能在一處的,現在自己沒有規矩,讓他在女兒堆裏混,卻要讓別人守規矩。
但黛玉還是一一答應了下來。王夫人雖然還不放心,可是也不好再往下說。況且王夫人是一點也不想和黛玉多呆在一起,剛好丫頭也來說賈母屋裏傳飯了,王夫人便帶著黛玉一起去了賈母的屋子。
中間路過一座院子時,王夫人指著那院子說道:“這是你鳳姐姐的屋子,以後要少了什麼。就隻管來這裏就好了。”黛玉答應了一聲。王夫人滿意地點點頭。繼續帶著黛玉向前走去。
進了老太太的院裏後,王夫人便問了小丫頭擺好飯了嗎?小丫頭忙說道:“回二太太的話,飯已擺下了。”王夫人聽後,回頭看向黛玉說道:“既這樣,咱們也快些吧,讓老太太等著也不好。”
說著,王夫人快走幾步,黛玉本不在意,可是想著父親當初讓自己在這裏裝病一事,便暗自歎了氣,雖說快走幾步,但還是表現出弱不勝力之色。王夫人暗地裏瞧著,雖還有懷疑,但想著黛玉年紀還小,必不會裝的,所以也就相信了黛玉身子骨弱。日後自可拿這做借口。
這樣一來,王夫人心情好多了,慢慢減了速,笑道:“我竟忘了外甥女身子弱了,咱們緩些走也就是了。”黛玉也隻低低地答應了。
而跟黛玉一起來京的小丫頭雪雁,心裏就有些不高興了,憑什麼總拿這來說事。黛玉看到雪雁這神色,暗暗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就不理會雪雁了。
而雪雁也陡然清醒,明白了姑娘的用意。暗自懊悔自己沉不住氣,隻怕要給姑娘帶來麻煩,有些不安的朝四周看看。祈禱著這一幕千萬別讓雪鳶看見。若是讓她看見,隻不定一會兒該如何說自己呢。
而別的小丫頭見雪雁四處瞧,隻當雪雁沒有見過世麵,心裏也暗暗笑話主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