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奴剛剛看到了金郎君的馬車,看方向,是往聖母廟的位置去的!”阿桑坐在車轅上,回首對著車廂內的龍廷軒說道。
車廂內,氣溫沁涼舒爽。
龍廷軒慵懶地斜倚在軟榻上,矮幾下的一角,放著一個小巧的冰盆,此刻正氤氳著嫋嫋的白煙。
他聞聲側翻,雪緞長袍柔順的貼合在他修長的身軀上,線條有說不出的魅惑優美。龍廷軒用雪扇挑起車窗竹簾的一角,深邃的眸子順著通往聖母廟的那條長街追尋而去,果真,不遠處的前方,有一輛古樸的小馬車,車廂的後麵,隱隱可見金府印製的徽記,正徐徐往前行。
“哦,聖母廟?那咱也去看看!”龍廷軒放下竹簾吩咐道。
“額,少主,您不是說要去集雅閣挑選古董器具送給辰老夫人當壽禮麼?”阿桑蹙著眉頭,提醒一句。
龍廷軒打開雪扇,又將身子斜斜得靠在軟榻上,淡淡道:“集雅閣的古董一會兒再去挑,又不會跑了,先去聖母廟!”
難道聖母廟會跑了?
阿桑心中嘀咕,麵上卻不表露。
少主向來說一不二,該怎麼著便怎麼著,聽命就是!
阿桑應了聲是,催動韁繩,在西市的大街上拐了個彎,往聖母廟的方向駛去。
馬車穩穩地停了下來,趙虎挑開車簾,站在車下垂頭道:“聖母廟到了!”
金子扶著笑笑的手下了馬車,站在聖母廟門前,朗日長空,楊柳拂堤,清風送爽,鼻尖縈繞著檀香特有的氣息,一股淡淡的朦朧籠罩在聖母廟的琉璃瓦簷頂上,遠遠看去,就像一團浮動的祥雲。
車馬往來,絡繹不絕,雙開紅門的信眾進進出出,臉上皆掛著虔誠而恭敬的笑意。
看來,這聖母廟的香火真的如傳言的那般,很旺盛呢!
金子將手背在身後,含笑看著趙虎問道:“趙捕頭要隨在下一起進去麼?”
趙虎站在車轅邊上,垂眸朝金子拱了拱手,尷尬道:“娘子……額,郎君要進去祈福,在下就不打擾了,在下在外頭等待便好。”
金子知道自己的女兒家身份讓趙虎微微有些拘謹,自從昨天被趙虎不慎撞破後,他便不敢直視自己說話,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放得格外和緩柔和,生怕自己的五大三粗嚇壞了自己。
真是難為他了,金子不由歎了一息。
“如此,便有勞趙捕頭在外頭稍等片刻!”金子含笑道。
“是!”趙虎抿嘴應道。
金子和笑笑並肩步入聖母廟,廟內香煙迷漫,檀香的氣息十分濃烈,香塔附近排著隊,都是等待焚香獻寶的善男信女。
寶殿之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刻畫得栩栩如生的聖母塑像,斂冠珠簾,慈眉善目。
聖母像下跪著一群求簽的仆婦娘子,搖簽聲就像有節奏的弦樂,在耳邊繚繞。
金子雖然並無所求,也不免因這氣氛心中意動,跟風求上一道。
“ 笑笑,你去向廟祝討一個簽筒過來!”金子吩咐道。
笑笑應了一聲,轉身之際又忙停下腳步,回頭對金子說道:“郎君,你千萬不要走開,兒馬上就回來!”
金子莞爾,低聲靠在笑笑耳邊道:“我知道你想起什麼了,放心,你娘子我又不是悍婦,再者,心理變態患者也不是常見的!”
笑笑臉上一紅,沒想到娘子竟一語道破了自己內心的擔憂,小刀陳那一案,到底是過去了,因低低一笑,去討簽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