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權長老對於冰棺之內的修士,相當在乎,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足足半個時辰的時間,冰棺之內那人的手指動彈了一下,緊接著,一股浩瀚如深淵的氣息緩緩複蘇,澎湃的生機如同是造化池水傾灑出來。
嗯?
帝雲霄神念一掃,頭皮有些麻,這冰棺之內沉迷的修士,不是人族也不是妖族,而是精怪,一尊以花草入道的精怪。
在權域,精怪入道比起那些山林猛獸更要難上百倍,更勿論這冰棺中的精怪修士,竟然已經修煉到了萬象境的高層次。
那飄渺的氣息之中,夾雜著朦朧的腐朽氣息,似乎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纏繞其身軀。
“你你是,權大哥”
斷斷續續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吃力,冰棺中的修士似乎認出了權長老,情緒變得異常激動起來,隱約之間一股隱晦的神念波動傳了出來。
見到冰棺中的修士神念複蘇,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眉宇之間焦躁稍減。
“花兒,莫要開口,安心煉化剛剛吞服的丹藥,其他的事等你傷勢調理之後咱們再做計較。”
聞言,冰棺中的修士在權長老的相助之下,緩緩盤膝坐起,開始打坐煉化方才吞服下去的氣血丹、生機丸。
一縷縷的漆黑霧氣從其頭頂被逼了出來,周圍那些老樹的枝葉但凡是觸碰到些許,直接詭異的凋零腐朽,化作一灘黑粉。
主持封禁陣法的猿王目光灼灼,有森冷的凝重定格在麵門上。
“毒煞!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歹毒,竟然會提煉出這般喪心病狂的毒液,簡直是滅絕人性啊,三界當誅!”
不遠處的帝雲霄聽到猿王的話語,身軀猛地緊繃起來,身為煉藥師,他對於普之下絕大多數的草藥、內丹都有所了解。
能夠被稱之為毒煞的,那定然是了不得的毒物,輕則損害經脈,重則毀人道基,甚至於能夠侵蝕三魂七魄,防止再入輪回,歹毒無比。
從那一縷黑煙來看,那冰棺中的精怪修士怕中毒不輕,以百花雪蓮丹的藥效最多能夠排出一兩成罷了,根本無法盡數將毒素解去。
屈指一彈,帝雲霄將地麵上被毒煞沾染化為灰燼的枝葉殘骸撿了起來,放在鼻尖輕嗅,一張俊俏的麵龐立馬變得鐵青。
“噬魂草、九幽血煞、散功水,這毒煞之中竟然蘊含這麼多的可怕毒物?”
帝雲霄麵露驚容,隻是輕輕一嗅,他就從殘骸之中辨別出了數種劇毒之物。
能夠將這些赫赫有名的毒素混在一起,形成毒煞,那配置的人恐怕是一尊極端恐怖的煉藥師,不比聯盟大域總會的那些煉藥師巨頭差。
收斂了臉上的驚容,帝雲霄對棺槨之中的精怪修士相當好奇,一般即便是通脈變的真君寡頭,中了此等毒煞,最多熬個幾十載就會魂飛魄散。
但從周遭斷壁殘垣之中,不難看出,這冰棺中的修士隻怕已經熬過了百年時間,不知其修為可怕到何等的地步。
帝雲霄心頭愈警醒,權域的人族看似占領了最為廣袤的疆域,但是此界各族的修士大能之多,遠遠出其想象。
過往,由於狹隘的眼界,他自以為在同輩之中橫推無敵,覷了這下間的萬族。
如今,僅僅是揭開了冰山一角,就已經接二連三的有極端恐怖的修士出現,真不知那些地間的大教又會強悍到何等地步。
有權長老盡心相助,冰棺內的修士花費了兩個時辰的時間,將體內的傷勢暫時壓製住了。
朦朧間,帝雲霄等人視線中,有一位風華絕代的妖嬈美婦從冰棺中踏出,雪白色的霧氣纏繞在她的身上,難以窺探真容。
“大兄,你,你是如何尋到我的?”
生澀的語氣帶著無與倫比的欣喜,她根本不曾指望這位大兄出現在此,畢竟權長老曾下誓言,此生若是峰主不回,他就絕不踏出大森林內域。
權長老蒼老的麵孔浮現柔和的氣息,粗糙的手掌伸出,細細摩挲著那張陌生而又熟悉的麵孔,四百年未見,她依如當初。
“再不尋來,吾等怕是此生都難以相見了,不過吾如今枷鎖盡去,可以安心的遊走此界,不用擔心犬牙峰的事情了。”
權長老的一席話得那美貌婦人欣喜若狂,猛地一把抓住了權長老的手掌。
登時,權長老這位修為縱橫此界的絕頂大能,難得一見的臉色紅,似乎是極為不適應這婦人的熱情。
“真的?你真的再也不用去顧及大森林內域的那些瑣事了?”
權長老瞥了一眼一旁揶揄的猿王,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