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1

芳草淒淒,小河邊站這一個白衣少年,雙十年華,如墨的長發隨意用青綢帶束在腦後,我一直堅信,他是不甚跌入凡間的天使,他是我的辰哥哥。我是莫婉,姑姑說,我身上有著莫家滅門的仇,還背著我娘親被辱之恥。

我六歲那年便被她送到了天朝,不,是天朝和皇朝的邊境。她讓那時還隻是小孩的我們,獨自麵對,一切對於我們來說都是陌生和驚恐。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她把我和星辰推向的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在想什麼?”走到他身邊我微笑著問道。

“沒什麼,身體好些了麼?”他用手輕貼著我的額,眼裏盡是擔憂之色。

“辰哥哥,你還不知道我麼,一點點涼,沒事,我還喝了你熬的驅寒藥的,不是麼?”我拉著他的手,真的好感激上蒼,還好他一直都在。

“以後,不要再跑去淋雨了,這秋雨最傷身了。”他的眉宇間是別人看不見的憂愁,“莫婉啊,你這喜歡淋雨的毛病何時能改改?”

“好啦,好啦,辰哥哥,婉兒不是喜歡雨麼,這是入秋的第一場雨,我不是高興就給忘記了,下次不會了。真的。”

“喜歡麼,那為何我見你在雨中,盡是悲傷。”星辰在心裏歎道。

“十年了,辰哥哥,你說,我哥的病,好了麼?”

“是啊,十年了。步,明日,我們出去走走。”

一個黑影從他們身後現身,“是,主子。”

“這次,能帶上我麼?”

“好。”

步看這立於河邊的兩人,他們的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寧靜安詳,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可他知道,他們,注定會在殺戮窮盡一生。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十二歲的少年是如何在一群野獸凶猛的攻擊中生存下來的。殺,一直不停的殺,對手死光了,他手中的劍還在不停的舞動。

他檢查他身體上的傷口時,驚訝於那滿身駭人的傷口,一條條的抓痕,一排排野獸的牙印。都是深可見骨,幾乎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皮膚,隻能見他眼角的痔,紅的滴血。他,竟然還能活著。

他,是鬼少,這,便是他生存下來的條件。

贏存敗忘。

2

星辰一襲白衫勝雪,玉笛別在腰間,長發如墨散落在白衣上,隻稍微用一條白絲帶把前麵的頭發束在腦後,薄唇微抿,深邃如海的雙眼散發著危險的光,他此時正注視著我的身後,我不由的順著他的目光回往,不由的一震。

盯著那個人,我竟然忘記了要收回目光,隻見他穿一身慘綠羅衣,頭發以青綢絲隨意的束起。這男人怎可生得如此美麗,杏狀的眼睛,有著星河燦爛的奪目光彩,剛毅的下巴有青青的胡茬卻一點也不顯的邋遢,堅挺的鼻翼,如刀鋒的眉,好一張翩若驚鴻的容顏。

“不知兩位公子,可否容在下同坐而飲?”待他走近,熟悉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孔,難怪,星辰竟是如此的防備他。

“幸會,公子請。”星辰站起身子,雙手抱拳,略微的行了行禮。

他優雅的坐在莫婉得身邊,“請問,你們不驚訝於我這滿身另人作嘔的氣味?”他漂亮的眼睛為何會有戲弄和不屑的成份在,我們不是從未謀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