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鋒芒(1 / 2)

後宮裏的人因流秋暗潮洶湧,而身為風暴的中心,流秋的日子倒也平靜。每日給皇上送補品半個月裏得到的東西幾乎擺滿半個屋子,太後宮中的人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曖昧,流秋隱隱覺得太後要有所動作,因此平日倍加小心。

乾隆十五年臘月二十一,流秋永生難忘的日子。

那一天傍晚太後吩咐流秋去取乾隆給的手爐,流秋剛一回房,門窗就被人緊鎖,香爐裏散發特別的香味。流秋趕忙用茶水熄滅,拿水杯的手卻一鬆,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待她醒來,已是次日一早。依舊是她的房間,房間裏充斥著曖昧的氣息,流秋揉了揉額頭,耳邊傳來清脆的鈴聲,原來手腕上係了一個手鐲,鐲子上掛著鈴鐺。流秋試著摘下,卻怎麼也摘不下來,鈴鐺叮當叮當的響,昨夜的景象伴著鈴音浮現在流秋腦海。紅燭帳暖,清脆的鈴音響徹整夜。流秋動了動身子,酸痛的不似自己的。暗自罵了一聲,外麵的人聽到了動靜問:“小主可要沐浴更衣?”流秋道:“進來吧”。流秋安慰自己反正這具身體也不是她的,現在的任務就是集中精神對付太後,不然一個不小心損失就更多。

沐浴梳洗之後有宮女領著流秋去正殿見太後,殿內除了皇後和令妃,所有嬪妃都來了,美其名曰給太後請安,太後也都宣了,眾人正在話家常。流秋扶額,所以所有人都知道昨夜皇上睡在她那了嗎?流秋走進去依次行禮,鈴鐺聲不絕。落座後,怡嬪眼尖看到了流秋手上的鐲子,語帶酸味的說:“呦,這不是西域進貢的從鐲嗎?皇上倒也舍得”流秋這才明白,從,乃是合歡二字各取一部分組合而成,因原名太過露骨而改為從,這功效不必說。流秋道:“這就是從鐲啊,還不如前日皇上賞的珍珠珊瑚鏈呢。”珍珠珊瑚鏈名為鳳求凰,乃是三年前送進宮的稀世珍寶,珍珠顆顆圓潤飽滿大小一樣,珊瑚個個成色一致,雕刻精致,重要的不僅是那串手鏈的價值,更是其寓意,據說皇後曾向皇上討要皇上也未曾割愛。怡嬪語塞,舒妃發難道:“妹妹真是讓姐姐們好等,莫不是覺得依著皇上的寵愛就可不守規矩了?”流秋笑道“姐姐見諒,妹妹初承龍寵,自然不若姐姐這般神清氣爽。”暗諷舒妃久未承寵,聞言有幾個人偷偷笑起來,舒妃暗自咬牙道:“你且謹記日後遵守宮規不得胡作非為。”流秋道:“妹妹知道了,隻是姐姐把金姐姐,蘇姐姐的話都說了,姐姐們說什麼啊?”論身份金氏和蘇氏是貴妃,舒妃的身份低一等,流秋在暗諷此處輪不到她說教。太後在主位看著,也不參與。金氏道:“是啊妹妹,訓誡之事通常除了皇後都是蘇姐姐在做的呢。”雖然現在目標是流秋也不影響她順便打壓下老對手。蘇貴妃性格一向恬淡,至少表現出來很恬淡,道:“妹妹也是為了這後宮的安定著想。”陸嬪因之前責罰流秋的事,始終沉默。白常在等身份較低,也未曾搭話。金氏道:“本宮很是好奇妹妹因何得皇上如此厚愛,不如借此機會我們切磋切磋?”婉嬪道:“聽起來是個好主意,不如就比琴棋書畫?”明顯是商量好的。金氏對太後道:“太後娘娘覺得如何?”太後笑道:“難得熱鬧一會,哀家怎能不允?”對梅香道:“上古琴,圍棋,文房四寶來。”

舒妃道:“諸妃之中,本宮以琴技見長,望妹妹賜教。”流秋道:“妹妹不精於琴技,就不獻醜了。”太後看了流秋一眼,眼含警告。今日諸妃前來不過是想給個下馬威,之前流秋其勢不可擋,無人能攖其鋒,她甚是滿意,若流秋就這麼被壓製了,以後在後宮站不住腳,她就白忙一場,也丟顏麵。舒妃笑道:“妹妹怕了我不成?”流秋隻道:“術業有專攻,妹妹真的不精於此道。”流秋是真的不會,她雖然經手過幾架古琴卻未鑽研琴技,這局隻能認輸,但是有信心在其他比試中勝出。“舒妃道:“那本宮就當做不戰而勝了。”怡嬪道:“本宮棋藝平平,還望妹妹手下留情啊。”流秋道:“快到午膳時間了,切磋書畫的是哪位姐姐,不如一起切磋,早些結束用膳去吧。”金貴妃道:“本宮略通書畫,但卻不想勝之不武啊,不過妹妹既然都這麼說了,姐姐自然成全。”心裏暗笑流秋狂妄,決心給她些顏色瞧瞧。太後道:“不如作詩詞詠頌一位人物,畫隨詩意。最後由大家定奪。”明知諸妃會偏袒金貴妃,但是太後給予了流秋極大的信任,或許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流秋會寫出讓她們無法質疑的佳作。流秋前麵擺了兩個桌,一個棋盤,一個筆墨紙硯。流秋讓先執白子後手,一邊下棋,一邊作畫。兩刻鍾後,流秋一子落下,出其不意的接連白子將黑子大龍攔腰斬斷,怡嬪驚歎於流秋鬼神莫測的心機,心知大勢已去隻得認輸。與此同時流秋為畫作題詩,行雲流水,一揮而就。金貴妃額頭見汗,比她晚上半柱香才寫好最後一筆。太後叫太監將兩人的畫作拿上來,看了金貴妃的,道:“著實不錯。”再看流秋的,怔忪片刻道:“勝負已定。”揮手示意太監將兩幅作品給眾人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