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2)

自他入宮,心就一直揪著。

這天清晨,起床後心中焦躁難奈,腦中如一團亂麻,在房中默默地踱著步子。

“娘娘,奴婢剛由宮中回來,有要事稟報。”正在焦急,房外正好傳來菊香的聲音,心中一驚,走過去一下子拉開了房門。

“娘娘,皇上自己在西暖閣,已兩日未進食,也沒有召見任何一個人,皇後也病到在床,高無庸讓奴婢帶話,娘娘是否往宮中一行。”菊香站在門口一口氣說完,我心痛難耐,他來就子息單薄,沒想到竟又失一子,這種傷痛,怕是要壓垮了他。

步出房門,邊走邊道:“快去備車,我這就入宮。”背後的菊香猶豫一下道:“娘娘是否整理一下儀容。”我一怔,這才發現,自己仍身著單衣。回頭進房,吩咐菊香簡單的梳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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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暖閣外黑鴉鴉跪了一地,最前麵的聽聲音像是張廷玉:“……,皇上,您的身體關係著我們大清江山,您不能這麼下去啊。”他話音剛落,眾大臣但齊聲說:“臣等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臣等懇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一聲接著一聲。

高無庸在房門前苦著臉,待看見我,他麵色一喜,快速走過來道:“娘娘,皇上已兩日未進食,也不允許奴才們進去服侍。”

我暗暗歎氣,兩年內連失兩子,這種錐心之痛,又豈是勸兩句就能消除得了的。

目注著那緊閉的房門,我心中酸痛不已,開口問道:“怡親王去哪了?”高無庸回道:“王爺一直在忙朝上的事,另外,六十阿哥落水的事,也由王爺親自查究。”

心中驚恐,難道六十的溺水不是意外。我扭過頭盯著他問道:“可有了眉目?”他身子一顫,回道:“奴才未聽到任何消息,這件事皇上命王爺清查,任何人不得插手。”

收回目光,看著房外的眾人,對高無庸吩咐道:“命他們散了吧。”高無庸躬躬應‘是’,走到張廷玉旁邊的人身邊矮身說了一會。那人回身看看,卻原來是果親王允禮,他起身走過來,兩人互相見禮後,他道:“皇嫂進去勸勸皇兄吧。”

我點點頭道:“你們都回吧,這樣下去怕是老臣子支撐不住。”允祉歎道:“那臣弟就讓他們散了,臣弟還要去趟坤寧宮,福惠就如皇後的親生兒子一般,他這一走,皇後怕是要傷心欲絕了。”說完,重重歎口氣,轉身向眾大臣走去。

待眾人靜默著離去,我上前輕輕推開房門,走過去,胤禛背對著房門坐於桌邊,整個人紋絲不動,隻是發辮有些許亂。凝視著那直挺挺端坐的後背,壓了兩日的悲痛再也無法抑製,眼淚大顆大顆落下來。

站立半晌後,擦擦眼淚,強忍著悲傷,走過去跪在地上摟住他,臉貼在他的後背上柔聲道:“不要這麼憋著,難受就發泄出來吧。”他依然如剛才一樣,端坐不動,我輕輕搖搖他的身子道:“你這麼折磨自己,福惠就能活過來嗎?”

感覺他身子一顫,繃緊的後背也鬆了下來,我站起來,走到他的麵前,他眸中沉痛無比,薄唇已幹的裂口,我蹲下身子,撫著他的臉龐,淚水再一次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他默默望我一會,用手拭去我腮邊的淚,緩緩站起,一言不發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下來。我跟過去,為他蓋好薄被。緊接著,疾步出門,向禦膳房走去。

待我端著一碗小米清粥走進西暖閣,卻發現他竟不在床上。

步出房門,提步向養心殿走去。

大殿門口立著的高無庸忙上前兩步,接過粥,正欲行禮,我擺手止住問他:“大殿中有何人?”他向內望了一眼,輕聲回道:“怡親王。”我接過粥,跨入大殿。

“出洋船隻條例已經製定好了,隻待往下發旨了。”剛入大殿,就聽到十三的說話聲。胤禛表情是平靜的,默默聽完後淡淡地說道:“那就下旨吧,先按這個執行。”說到這裏,他眉頭輕輕蹙了蹙,淡漠的表情退去,冷聲問:“查得怎樣了?”

十三默了一瞬,沉聲道:“前些日子,福惠偶爾發現那湖裏的魚煞是好看,於是,那日叫了皇後娘娘去賞,這才發生的這件事。臣弟已經查了當時在園子裏的所有人,當時宮女、太監們都離得挺遠,福惠身邊隻有皇後娘娘和貼身大丫頭嵐冬,福惠落水後,嵐冬最先下水去救,隨後太監們紛紛下水,但還是來不及,等找到福惠時,他已經斷了氣。”

嵐冬,也就是呂嵐曦,兩次出事出事她都在現場,究竟這是過於巧合,還是她真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