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拉過一匹戰馬,把韁繩遞到元起手中,臉上是和善的笑容:“君侯還能乘馬麼?此地不宜久留,我等應盡速離去。”
元起哈哈一笑,伸手接過韁繩,翻身越到馬上,帶動的身上插著的九支利箭一陣晃動,然而元起就像是感覺不到痛楚一樣,甚至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朗聲說道:“咱們走。”
看到元起如此英雄氣概,孫堅忍不住點了點頭,心中對元起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大截。身披九箭依然談笑風生,這樣的人不是英雄,那還有誰配稱英雄?不但孫堅如此想,就連孫仁心中也是蕩起了一陣漣漪。先前,孫仁看到齊天和元起纏鬥,還沒覺得這兩個人有什麼出眾的本事,直到齊天一戟震退借著馬力衝擊過去的孫策,才讓孫仁真正認識到戰神齊天和小霸王元起的本事。大哥孫策的本事,孫仁自然是清楚的,能輕易震退孫策的人,就可以說是當今世上一流的武將了。現在又看到元起帶箭上馬,依然談笑風生,心中對元起沒來由的升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如幽蘭之清香,似烈炎之奔騰。
呼哨了一聲,孫堅帶著人馬向來路奔去,元起端坐在馬上,跟著孫堅一同撤退。奔跑了一陣,孫堅元起等人來到了幽州軍的大營前。營門外,趙虎、馬越和賈願等文武早已經在那裏了。先前孫堅派人來回報,告之元起受傷的消息,一直不知道元起去向的趙虎和馬越等人紛紛大驚失色,連忙迎了出來。
見到元起身披九箭,馬越氣的滿臉通紅,跺著腳喊道:“是誰?某要取下他的狗頭!”趙虎拉了馬越一把,示意馬越控製一下情緒,然後走到元起馬前,把元起扶下了馬。元起勉強笑著對麾下眾人說道:“某無妨,隻是一些小傷而已。三弟,射某冷箭之人,已經被某殺了。”這句話說得雖然是輕描淡寫,但是眾人都聽出了其中的凶險,紛紛走上前來,關心的看著元起的傷勢。
元起微微擺了擺手,轉身對孫堅說道:“多謝孫太守今日救命之恩,日後定當回報。”
孫堅笑嗬嗬的擺手說道:“君侯太客氣了,某不過是適逢其會,哪裏當得起君侯之謝?今日就此別過,三日後,酸棗見!”宇宮照烈在檄文中,和各路諸侯約定的時間,就在三日之後,地點,就是離虎牢關不遠處的酸棗。
孫策翻身下馬,對著元起行了一個大禮,聲音帶著些哽咽:“師父,大戰在即,弟子要跟隨在父親身邊,不能侍奉師父左右了,望師父千萬保重。”
理解的點著頭,元起輕笑道:“理應如此,伯符也不必如此難過,三日之後,酸棗再見。”轉頭又對孫堅說道:“孫太守,保重。”
一道清脆的聲音傳進了元起的耳中:“你這人,好沒道理,先後向我父兄辭別,為何不向我道別呢?”元起聞聲看去,看到孫仁橫眉怒目,亦嬌亦嗔的看著自己。
不明白這位小兄弟為何會有如此大的火氣,元起隻得說道:“是某失禮了,小兄弟,再會。”
聽到元起這麼說,孫仁臉上的怒氣瞬間化為烏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笑著說道:“這可是你說的啊,再會。以後記得來江東看望我。”
孫仁的這句話,弄的元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元起也不好說什麼,隻好隨口應付著:“好,日後若有閑暇,一定過江去看望小兄弟。”
孫仁滿意的點了點頭,閃身退到了孫堅的身後。孫堅長笑一聲,向元起再次拱了拱手,然後帶著人馬呼嘯而去。等到策馬跑出元起等人的視線之後,孫堅回頭似笑非笑的看向孫仁。孫仁俏臉一紅,低聲問道:“父親笑什麼?”本來孫堅隻是微笑,看是看到孫仁臉上的緋紅之後,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說道:“女大不中留啊,不過也好,省得日後你這江東女霸王,沒人敢要。”
孫仁聞言大羞不已,拚命的用馬鞭抽打著坐下的戰馬,嘴裏狡辯道:“父親休要胡言亂語!”說著,甩開孫堅,一個人策馬向前狂奔而去。
一直跟隨在孫堅身側的孫策,聽著父親和妹妹的對話,心中略一思索,立刻醒悟過來,驚訝的說道:“父親,你說小妹,對師父他……可是這身份也不登對啊。”
孫堅揚起馬鞭在戰馬的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朗聲說道:“有什麼不登對?我孫家兒女英雄,若是處處遵守那些禮節,你豈能跑到幽州去挑戰冠軍侯?策兒,你小妹被為父驕縱慣了,難得心中會喜歡上誰,他日若是父親一旦不在了,你可一定要促成這件美事。”
孫策失色道:“父親何出此言,父親有神明庇護,自然能長命百歲。”
且不說孫堅父子率軍離去,把目光轉回到幽州大營。
“二哥,你這是做什麼去了,怎麼傷成這樣?”馬越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