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嶽凡一家(1 / 2)

大青莊位於大青山向陽一側的山腳下,村子裏的人家沿著清雅河分布。嶽凡的家卻在大青山山腰上的一處開闊的穀坳平地,在院子邊沿遠眺,能看到整個大青莊。

嶽凡和青兒回到,已經是半夜。家裏燭火通明,姐姐嶽琳剛哄完七歲的妹妹嶽瑤入睡,從旁邊的房子裏走出來,見嶽凡和青兒回來,說道:“阿弟,青兒,怎麼樣,今天去村口賣茶,生意如何?可夠買些許野山參回來?”

往日裏,嶽琳和嶽凡一直都在村口的驛道上麵擺攤,為往來的旅人提供茶水吃食。所以,嶽琳自然是不知道,今日嶽凡居然感到二十裏之外的天險棧道上去賣茶。若是知道,她是斷然不會允許嶽凡去的。

嶽凡對這一點心知肚明,他也不願姐姐擔心,隻是輕描淡寫地說道:“嗯,買了一些回來。爺爺今天可還好一點了?”

嶽琳臉上的憂愁揮之不去,輕輕搖頭道:“氣色又差了很多,馮二叔正在裏麵照看著呢。”

“那我進去看一下。”嶽凡迫不及待地進了屋,青兒見狀,向嶽琳打了個招呼,也急衝衝跟在嶽凡身後進去了。

嶽凡進去的時候,青兒的二叔正替嶽凡的爺爺嶽重陽針灸。嶽爺爺起初半閉著眼養神,聽到門打開的聲音,抬眸看到自己的孫兒進來,關切地問道:“可累著了?”

“沒有。”嶽凡搖搖頭,小心地看著爺爺的急速蒼老的麵容。氣色又比早上出門的時候差了許多啊……

其實,嶽凡心知肚明,爺爺活了八十年,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這一天。但是,他是真的不舍得,他不舍得這家裏的任何一個人再像七年前父親母親那樣離開,留給剩下的人不可言說的悲傷。

“你和青兒過來。”嶽爺爺已經衰弱到抬手的力氣也沒有了,隻能低聲招呼兩人近前來。

“好,爺爺。”嶽凡和青兒走到嶽爺爺床前。因不願爺爺難過,嶽凡給了爺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嶽爺爺挪了挪手,蓋在嶽凡按在床沿上的手,說道:“爺爺恐怕時日不多了,等爺爺去了,你還是要勤練爺爺教你的刀法。莫要以為沒人約束你,就荒廢了。咱們嶽氏以刀法傳家,世世代代都是刀客,決不能在你這一代斷了……”

嶽爺爺曾是一名浪跡天涯的刀客,他四十歲的時候才回到大青莊這個出生之地,之後四十年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大青莊。嶽凡從四歲開始就跟著爺爺學習刀法,他不知道爺爺在這個世界是什麼等級的實力。相較於自己前世所學的刀法,招數精妙程度上旗鼓相當,但是因為內功的加成,威力上卻是遠勝前世。因此,嶽凡合理推斷,幾十年前爺爺應該也是個縱橫武林的頂尖高手。

嶽爺爺愛刀如命,更把刀法傳承視作此生最重要的使命和責任。當他發現嶽凡在刀法上無與倫比的天賦之後,如獲至寶,傾盡十餘年之心力培養嶽凡。如今即將離去,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看到嶽凡的刀法登入“化境”。這個天賦異稟的孫子還年輕,有無窮的可能性;也正因為太年輕,所以也讓他有些放心不下……

嶽凡含著熱淚,說道:“放心吧,爺爺。您對我的期望,我都會一一實現。所以,您一定要好好地,看著我成功的那一天……”

嶽爺爺欣慰地摸摸嶽凡的手背:“乖孩子……”

一旁的青兒說道:“嶽爺爺,您一定會沒事的。今天小凡哥和我買了一株千年野山參回來,這千年野山參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定能治好您的——二叔,您說對吧?”

青兒殷切地看向一直默默為嶽爺爺施針的馮二叔,可馮二叔一句話也沒說,隻是默默地忙著手頭的事情。

青兒從來沒見過二叔這般難看的神色,顫抖著小手去摸嶽爺爺的脈象。她自小跟著馮二叔學習醫道,已得了馮二叔七八分真傳。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青兒的小臉越來越白,竭盡全力強忍著淚水。

可最終還是沒忍住,淚水猝不及防地如雨點般落了下來:“嶽爺爺……”

嶽爺爺慈愛地看著青兒,說道:“傻孩子,還是那麼愛哭。記得你二叔剛抱著你來大青莊的那一天,你就死死抱著爺爺我哭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