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受選拔左右二曲將一事的激勵,十二員屯將皆是鬥誌滿滿,日夜督促麾下士兵苦練。
似句扶這等寒門出身的屯將,對此次選拔十分上心,卯足了勁訓練士卒。而似吳驍這等有背景、又自忖有本事的也不願家族蒙羞,對入選一事亦是誌在必得。
每日天蒙蒙亮,薑維就擂鼓聚將。有了第一日的教訓,各屯將士都是枕戈待旦,第二通鼓堪堪擂罷,就能全軍聚齊。
環繞軍營跑步一圈後,屯將們按照各自的習慣,對騎術、陣型兩項展開訓練。白天的時間的過的極快,各屯練得都差不多,分不開很大差距,屯將們不免打起了晚上的主意。
通常在晚食後,屯將會針對自家薄弱的一項展開特訓。故而哪怕到了戌時,校場上依舊人聲鼎沸。有些心腸狠的,還逼迫士卒練到亥時時分方解散回營。一時營中倒頗有些怨聲載道。
薑維身為始作俑者,對此隻做視而不見。他既然調動起來基層軍官的積極性,自然不可能在此欣欣向榮、熱火朝天的節點橫加打斷。
好在糜威全力支持,每日飯食供應管夠,偶爾還會夾點葷腥,挨苦受訓的士卒也算借此聊以致用了。
薑維自己也全身心投入羽林衛的集訓,每日與將士們泡在一起,指點疏漏缺失。
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眼半個月已過。
這日下午,薑維正騎馬著小白在馬場巡視。忽有一騎快速馳到他的麵前:
“稟薑左丞,趙將軍前來巡營,眼下正在校場,中郎將請你盡快過去。”
薑維當下隨著那傳令兵返回校場。隻見趙雲高坐在點將台上,正含笑觀看台下三五百士卒熱火朝天地操練。糜威在一旁陪著說話。趙雲為人嚴謹,等閑喜怒不形於色,此時居然笑容滿麵,想是對羽林衛的現狀極為滿意。
薑維快步上台,行了個軍禮,恭敬道:“參見趙將軍。”
趙雲起身親自將他扶起,笑道:“伯約快快請起。今日左右無視,我便過來探營。不想隻過了這幾日,眼前這群羽林郎已然煥然一新,你是如何做到的?”
“都是糜中郎將指揮有方,末將不過查漏補缺耳。”
趙雲瞥了一眼糜威,笑道:“伯約莫要謙虛,糜威這小子的斤兩,我還是清楚的。”
糜威笑嘻嘻道:“趙將軍這話可就不對了,當年小子蒙你傳授過幾招的,論及單打獨鬥,在整個城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
趙雲卻不再理會於他,徑直轉向薑維,問道:“伯約可願隨我四處走走嗎?”
薑維忙道:“恭敬不如從命。”
兩人當即下得點將台,各自翻身上馬,隻留下一臉愕然的糜威呆在原地。
邊信馬由韁,趙雲舊事重提道:“我見羽林衛幹勁滿滿,瞧這氣勢,隨時可以拉出去打仗了。不知伯約用的什麼辦法?眼下糜威不在,可千萬莫要藏私。”
麵對著這位上一世自己極為崇拜的將軍,薑維隻能恭敬答道:“說起來,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法子。羽林郎既然身為軍人,自然存了上進之心,末將就是從他們的上進之心著手,激起相互競爭比拚之心,進而提升訓練時的勁頭和士氣。”
趙雲聞言,暗暗點頭不止。
兩人邊走邊聊,不一會兒就到了馬場,有三個屯的士兵正在屯將的帶領下練習騎射。趙雲停下馬匹,饒有興致得觀望起來。
薑維不知趙雲找自己何事,但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軍中,也不知朝廷對荊州戰局如何處置。尋了個空,便問道:“敢問趙將軍,不知荊州戰事進展如何?”
趙雲目光不離馬場,回道:“蜀中荊州相距千裏,往往隔了十天半月才會有一封戰報送至。不過尚書令和軍師十分關注前線軍情,十日前,主公已是派了使者前往荊州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