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夫人就笑道:“是個好名字,以後就叫元兒了。”
幾人說了會子閑話,就聽外頭小丫鬟來傳,說是靖海侯府世子夫人到了。
謝琳琅忙歡喜笑道:“快請進來!”又對安慶郡主跟衛夫人笑道:“我許久不見大表姐了,想念得很!”
衛夫人也很是高興,女兒出嫁了,畢竟不比在家中時,一個月裏頭見麵的次數也有限,原想著衛長謹今日會來,果然就到了。
衛長謹倒還是一如既往,解了大紅猩猩氈鬥篷,又在外間散了身上的涼氣,才進來,還未挑簾子,就笑道:“快讓我瞧瞧我的小外甥!”
話音未落,人就進來了,依舊是她慣常喜歡的銀紅交領滿繡小葫蘆的襦裙,頭上斜戴著一朵五彩綴鴿子血寶花,甫一出場,就是光彩照人。
謝琳琅就啐她一口,笑道:“怎麼不見你掂記我?可憐見兒的我還眼巴巴的盼著你,進來也不說先瞧瞧我!”
衛長謹見過安慶郡主跟衛夫人,就倚到謝琳琅床前兒,笑道:“瞧你那點子出息,還跟自己兒子爭起風來!我就要先瞧我外甥!”
她沒見過這麼小的孩子,軟軟的,簡直不敢上手,躍躍欲試,又不敢抱的樣子。
衛夫人怕她手上沒分寸,忙上前教她手勢如何,小殿下倒也很給麵子,小肚皮一起一伏的隻是睡,怎麼抱也不醒。
謝琳琅見她的歡喜樣子,就嘲笑她道:“外祖母您瞧瞧大表姐,嘴都快咧到了後腦勺,現在心裏頭一定是想著:日後我也要生個比這還胖的去!”
衛長謹被她說得紅了臉,把元兒交給衛夫人,就要嗬她癢。
安慶郡主怕謝琳琅身子還沒複元,傷了根基可不得了,唬了臉不讓她們鬧,她們兩個唧唧咕咕,說笑個沒完。安慶郡主就也笑起來,不由想起以往,大約也是像現在這般情景,兩個小女孩繞在她膝間,吵吵鬧鬧不休,一個抱著她胳膊,一個攀著她膝蓋,日影憧憧。如今一恍眼,昔日的小女孩都長大了,也成了家,當了娘。
看了會子元兒,又問起來阮年來,原本預備著大勢已定,阮年就能還朝,如今卻又趕上戎羝新王野心勃勃,就便撂不下手了,再談歸程,更是遙遙無期。衛夫人臉色便暗淡下來,姑爺雖好,可女兒日夜空守,倒底還是心疼女兒。
安慶郡主問的詳細,謝琳琅揪住個尾兒,便笑道:“表姐夫都在信裏寫了些什麼?隔兩日就要通上回書信,不嫌囉嗦麼?”
衛長謹就紅了頰,兩人倒底還是新婚,還不大放得開,囁嚅了下,“是囉嗦些。”
囉囉嗦嗦除了寫些近況,就都是甜言蜜語,思卿念卿這樣的話,一篇子裏不知要出現多少遍,還有一些粗鄙露骨的話,一思至此,衛長謹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朵根,眼睛望向窗外,道:“他說無論如何,年底總要回來的……”
謝琳琅也不知怎麼,心頭就是一跳,她突然想起溫家那個剛過繼的嗣子,若是濯盈有心,她又有著身孕,想求聖上封賞,也不是難事。若是阮年回來,豈不就留下了一個大空子……
大家又坐了半晌,還是擔心累著謝琳琅,便都起身告辭了。
榮安侯府也來了人,與王府商量著洗三的宴請名單。
慕王二十三上才得了嫡長子,且慕王的身份又是當今聖上的嫡親胞弟,手握重權,小殿下的洗三宴上,自然是高朋滿座,賓客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