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過後,崔氏派給女兒新任的教養嬤嬤,躺下了三個,餘下的那個也嚇破了膽子,說什麼都不肯再回到金玉園了。崔氏長歎一聲,再次無奈的看著那些王爺自由出入女兒的小院,就連宮內的那位陛下也時常跟著湊熱鬧。
李璿呢,她這段時間沒功夫想別的,正在處理各家送來的桃花瓣,現在一進她的小院,就能聞到桃花的香味。看著那堆滿自己院子的花瓣,她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不是把鄴城的桃花、杏花都摘了給她送來了。看來今天桃和杏大概是吃不上了,花都摘了,還能結果嗎?
為了這個,她的小金庫瘦了不少,就她所知,這鄴城外也有人以種桃為生,就怕這些王爺們把人家桃園裏的花也給摘了,這不是要了人家的命嗎。她特意尋問了送來花瓣的王府下人,摘了有主桃樹的花,就讓自己家的下人將錢給人送去,這也是她所能做的了。
“三哥,明天不許你再去摘桃花了!”李璿坐在書房裏,瞪圓了眼睛,盯著那個懶散的斜靠在塌上的男人。
高孝琬聞言挑了挑眉,隨手拿起一瓶花露晃了晃,“阿璿,你不喜歡嗎?”
“可是我更喜歡吃鮮桃,花露、胭脂什麼的,好多花都能做。”
高孝琬無所謂的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兩人正說著話,竹簾被挑起,文宣帝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阿璿,你的東西還沒做完嗎?”
屋內的兩人連忙站起身來給他行禮,文宣帝不在意的揮了揮手,“都起來,阿璿你的花還沒擺弄完?”他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璿看。
“算是完了吧,外麵曬的就是最後一批了。”李璿無奈的指了指還曬在小院裏的花瓣。
文宣帝嘿嘿一笑,從袖子裏拿出幾張紙來,高興的揚了揚,“阿璿,來看看,我都派人查好了,咱們今天就可以出去逞惡揚善了。”
逞惡揚善?高孝琬聽得一頭霧水,他轉頭向李璿看去,眼睛裏都是問號。
李璿眨了眨眼,她以為文宣帝早就把這事給忘了呢,沒想到他這麼積極,事前調查都做了。眼見看過來的高孝琬,她輕聲的解釋,“我和姑父說好了要去學做遊俠兒,管盡世間不平事。”
什麼?高孝琬不敢置信的瞪著這兩人,“你們沒病吧?”他的眼睛裏寫滿了這句話。
李璿苦笑了一笑,她當初也隻是臨時想了個法子把阻止文宣帝親自下場打架,誰能想到他居然記了這麼久。“三哥,你去不?”多一個打手,是一個。
“阿璿,老三還有公務呢,你別煩他,姑父帶你去。”文宣帝大手一揮,“快去換衣服,咱們現在就走。”
高孝琬撇了撇嘴,你做皇帝的都出去玩了,還指望著侄子替你賣命,那有這麼好的事,“阿叔,這段時間清閑的很,讓侄兒一起去吧。”
李璿起身回房換衣服,隨口扔下一句,“你們好好商量,反正做好事總是人越多越好。”等她換了外出的衣服出來,已經達成了同一陣線的叔侄兩人,正對著那幾張紙研究呢。見她出來,文宣帝等不及的站了起來,“咱們邊走邊說。”
見他興奮的樣子,李璿和高孝琬隻能對視一眼,雙雙跟上。
具說,鄴城最近出現了一個三人小隊,專管世間不平之事,就是手段過於粗暴,稍有不服的就會挨揍,好在,還沒有出現死亡現象。
李璿這一個月來,跟著文宣帝走街串巷,小到東家丟了一隻雞,大到殺人行凶,該管的不該管的,都讓他們三個人管遍了。文宣帝耐性並不好,往往處理一件事,總是憑著個人喜好來,他看人順眼的,還有可能反過來收拾苦主一頓。
偏偏,同組中的高孝琬也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他總是和文宣帝打對台,一個說東,一個非要往西。常常叔侄兩人吵著吵著就會大打出手,讓李璿傷透了腦筋。
這一天,文宣帝帶著高孝琬和李璿滿大街的閑逛,手裏搖著李璿讓人做好的折扇,“老三,平秦王府最近怎麼樣?”
“處死了幾十人,聽說在肅整家風。”高孝琬走在李璿的左側,小心的護著她,隨口答道。
前幾天,他們碰到平秦王高歸彥的仆人在外強買人家的女兒,正好撞到文宣帝手裏,當場就讓他和高孝琬給揍了一頓。那人認出了高孝琬,嚇得連還手都不敢,老老實實的挨打,這讓十分期待打一架的文宣帝很不痛快,回去就找了平秦王的麻煩。
“陛下,常山王出事了!”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趕到幾人身邊,壓低了聲音向文宣帝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