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璿從鄭宜那裏得知事情的全部經過之後,隻能眨眼再眨眼,無語至極。
“怎麼,阿璿還在想表妹?”鄭宜抬手撫過了鬢角,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隨即她就黑了臉,“死丫頭,你又用白水糊弄我。”
李璿雲淡風輕的回了一句,“就糊弄了,怎麼樣吧。”
“哼,我還能怎麼樣,現在這幅大肚子蟈蟈的模樣,多走幾步路都費勁兒,我能怎麼著你。”鄭宜不滿的哼了哼。
“嫂子,伯母又給你臉色看了。”李璿覺得鄭宜的心情有點不太陽光,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大伯母因為盧家八娘子的事兒,又給責怪鄭宜了。
鄭宜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小茶杯擺弄著玩,隨口回道:“她現在沒功夫,光擔心皇後的時間還不夠呢,那裏顧得上找我小腳。”
“不過,阿璿你覺得柔然公主真的是要嫁給陛下麼?”她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璿看。
“也許吧。不過,也沒準人家就是閑得來逛鄴城的呢,這誰也說不準。”
“也是,總在一個地方呆得久了,也怪悶的。如果有機會,我也想去柔然看看呢。”鄭宜隨聲符合著,但她的手下去沒閑著,以手指沾水,快速的在桌上寫下了一行字,再隨手抹子,最後學裝作不小心,把茶杯弄倒了,水蔓延順著桌麵流到了地上。
站在角落裏侍候的丫頭們,連忙上來手腳麻利的收拾桌麵,並把桌上的青瓷茶具端了下去。接著速度很快的雙換了一套白瓷茶具,照樣給兩人倒好了水,放在她們右手邊,再度垂手退回了開始站著的地方。
鄭宜端起茶杯仔細打量,嫉妒的道:“知道大齊最好的茶具都在你這閨房裏,用不著一會兒一套的給我顯擺吧,你就不怕我打碎了一個,讓你配不成套。”直接轉開了別的話題,仿佛她剛才寫在案上的話,都是李璿自己的幻想。
“我怕什麼,舊不去新的不來,這套打碎了,我再要叫人燒新的。”李璿同樣若無其事的和鄭宜拌起了嘴。就這樣,兩人說說笑笑,一直到用過了哺食之後,鄭宜才在她的念叨下,帶著人回去了。
李璿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才在腦中把鄭宜剛剛寫在案上的話,在自己的腦子裏反複的播放,“柔然公主曾於幾日前出入上黨王府。”
小叔叔,你也忍不住想要動手了嗎?還是,你打算幫誰呢?李璿以手撫額,看著,銀白色的月光透著輕紗幔帳,酒在床周圍的聯屏上,將那些山水映得仿佛處於縹緲仙境。
柔然公主要嫁的人難道是小叔叔?慕容氏與柔然王室關係非淺,那位深居在上黨王府的慕容太妃在這次事件中又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幾乎騷擾了李璿一整夜,在她在睡夢中也苦苦的思索。這樣的似睡非睡的結果就是,第二天起來,金玉園裏多了一隻國寶。
“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昨夜沒休息好麼?”清早起來,李璿的臉上的黑眼睛就嚇了她的丫鬟們一跳,幾個人同時圍上來,關切的詢問。
李璿不甚精神以手掩唇,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的道:“昨天晚上做了一夜的夢,都沒太睡好。”
素錦幾個都有些著急,“姑娘,您再躺一會兒吧,奴婢去見女君,給你招太醫來看看。”這幾個人都不敢對李璿的健康有半點的放鬆。平日裏她皺下眉頭,這些丫頭們都要擔心半天,更不用說夜裏沒睡好所顯示出來的憔悴了,她們怎麼敢忽略過去。這要是李璿因此病了,以如今河間王爺的脾氣,就能把她們活活打死。
“不用了,我去給母親請過早安之後,回來再睡一覺就好了。”李璿揉了揉眼睛,又順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點。
“拿帕子沾點冷水給我。”
“姑娘,這可不行。”綠綺連忙勸道,“這個天氣,冷水怎麼敢給您用呢。”
“我好了,咱們去母親院裏吧。”李璿穿好的衣裳,披上鬥篷,搖搖晃晃的去了正院。
今日李祖納父子走得比較早,李璿到的時候,他們都已經出門了。崔氏見她精神不太好,詢問了跟著的丫鬟一下,知道她夜裏睡的不好,心疼的連聲道:“吃了朝食,回去再睡一覺,要是精神還不好,我可就請太醫了。”
“母親,我回去再睡一覺就好了,太醫就不用請了。”李璿連忙討好的說,她可不想再喝幾天苦藥湯。
“女君,女君……”跟著李祖納出去的下人,急急忙忙的進了正房。
“這是怎麼了,你慌張成這樣?”崔氏不悅的問。
“女君,柔然使團今日麵君,提出要與大齊聯姻。他們嫁公主入齊,聯姻的人是河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