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璿側頭看向父親的方向,見父親對自己眨了眨眼睛,她勉強打起精神,“父親,您什麼時候到晉陽的?”好奇怪,父親怎麼會來到晉陽?難道他是隨軍過來的?太神奇了,要知道她爹可是個標準的世家子弟,跟著武人出兵打仗他是決不會做的。
李祖納臉色有點黑,合者他閨女剛看見他,你爹的存在感就這麼差嗎?讓你進門半天了還沒發現。
老天爺大概覺得李家還不夠亂,另外兩隊追擊周軍的王爺也回了晉陽,高紹德和高孝瓘兩人到是運氣挺好,各自全滅了追擊到的周軍。本打算繼續下去,可惜各自的兵馬也已經很疲憊了,這才回晉陽修整。
兩人在李家門前遇上,高孝瓘微微笑著跟高紹德打了個招呼,高紹德用鼻了哼了一聲,帶著人直接進門。高孝瓘保持著得體的微笑,跟在高紹德身後進了李家。兩人前一後的到了正堂一看,高渙與高孝琬兩個對立,李家人站立在兩旁圍觀,處於中心位置的李璿,臉色蒼白,身子也搖晃起來。
頭疼、頭疼,李璿目前隻有這一個感覺,她現在最想做的事不是睡覺,而是拿著自己的腦袋往牆上撞,看看能不能直接撞暈過去,省得受罪。
李祖升、李祖納一見搶親四人組又聚齊在了自己家裏,頭都大了。他們帶著李家族人再一次給新來的兩個王爺行禮,高紹德和高孝瓘側身受了李祖納半禮,同時兩人也回了他半禮。
“阿璿,我帶你去休息。”高孝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李璿身上,他直接將她打橫抱起,側頭問李璜,“阿璿院子在哪?”
李璜看了看大伯和父親,李祖納對他點了點頭,他連忙走了出來,“殿下跟我來吧。”
李璿提起最後一絲精神,自以為很霸氣的對著搶親四人組吼道:“不許在我家裏打架,要打滾出去打。”
“好,好,好,你放心吧。”高孝琬輕聲哄著她,生怕惹她難受,連聲音都放低了許多。
高渙隻覺得心中的鬱結之氣無法散去,他對著三房的大家長李希仁輕柔一笑,“你還要不要跟朕告狀了?”
李希仁頭搖得飛快,“不,不,這是我們李家的私事,就不勞煩陛下了。”
“不,我現在閑著沒事,替你們決斷一下吧。”高渙笑得明媚,一旁的李祖升和李祖納卻看得毛骨悚然。他們有多久沒看到高渙這麼笑了,想到上次他笑得如此陽光明媚時,死了多少人?
“陛下,此是臣之家事……”李祖升咬牙上前陳情,不管怎麼說,三房都是李家的人,要是被高渙砍了,真的不利於他們家族團結。
“可是我想管。”高渙又坐回了主坐上,單手撐著下巴,懶洋洋的任性。
李祖升有個衝動,想再去把自己侄女抓起來,讓她直接把高渙趕走,大家就都消停了。“陛下,聽二侄兒說昨夜阿璿在北城牆上彈了一夜的琴來鼓舞士氣,今天見她精神如此萎靡,怕是……臣肯請陛下,看在侄女也算對國有功的份上,指派太醫過府為她診治。”侄女身邊還有個殺神在,不能真去抓,他還可以用別的方式,調開某人的注意力。
“你們怎麼不早說,難怪她的臉色如此不好。”高渙是知道李璿的精神異能的,他猛的跳了起來,對著外麵吼道:“滾個人進來,去把晉陽城的太醫、大夫都抓來。”
“是!”外麵的壯漢同時應聲。
高紹德和高孝瓘兩人同時開口,“你們也帶人去,一隊去一個方向這樣比較快。”
“是!”同樣的粗聲回應,外麵甲胄聲、腳步聲此起彼伏,一會兒的功夫,滿院子的侍衛就消失掉了大半。
李祖升見高渙的眼神又要往三房那裏掃,立刻歎道:“阿璿身子弱,也不知道河間王殿下可會照料好她?”李祖納惡狠狠的瞪了他大哥一眼,你別把禍水都引到我女兒院裏去!
目前他們就在你閨女院子裏能消停會兒,讓阿璿犧牲一下吧。三房畢竟是咱們李家的族人,咱們的家事真能讓他們插手?李祖升有點愧疚的回應了弟弟一眼,可是態度還是很堅決的,家族利益至上。
“哼!”李祖納冷冷的哼了一聲,卻到底沒有出言阻止,他再不高興也知道,不好讓高渙出手收拾了三房。關上房門,他們怎麼收拾三房都成,可這事不能由高渙來做。
留在正堂的三個男人,不約而同的向李祖升笑道:“使君別為難,我們去看著老三(三哥),決不會讓他傷到阿璿的。”
李家人目送三個身上飄著血腥氣的男人離去,同時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尤其是三房的大家長李希仁擦了擦額上的汗,對著李祖升和李祖納兩人的態度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和藹可親的道:“大郎、二郎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快去休息吧,五叔不打擾你們了。”老頭被嚇到了,侄孫女的傳說看來都是真的。那關於新帝喜怒無常、談笑宰人的傳說很可能也是真的。咱們還是快走吧,在殺神沒有回鄴城之前,決不出來逛了。
李祖納溫和的一笑,“五叔,都怪侄子教女不嚴,讓您和兄弟們受委屈了。等那孽女好了,侄子一定讓她當眾向您陪罪,決不包庇。”
李希仁身子一軟,他的兩個兒子連忙扶住自己的老爹,他強笑道:“不,不,不,都是五叔老胡塗了,看事情還沒有一個小姑子明白,二郎這話羞煞你五叔了。”
李祖納見他當眾服軟,知道以後決不可能再拿此事來說嘴,放下心來,上前替過李希仁二兒子,“五叔,侄子扶您回去。”
李希仁身子一抖,“不用不用,你們累了,有你兄弟們在呢。”
“沒事,侄子不累,來,我扶您回去。”事情圓滿解決,三房也被嚇住了,他們麵子得做足了,決不能留下話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