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子準備說話,我直接打斷了,說:“現在不是懷疑自己人的時候,這一趟沒有那麼簡單,如果真讓剛子一個人來,我不可能放心。”
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說道:“我知道,但是和這種任務有關的人,最後都沒有好下場,我希望你明白,我們現在的處境很不妙。”
剛子沒有說話,站了起來,走到了一個角落裏,對著那些整齊的軍裝出神。
火車一天停兩次,每餐都有人送飯進來,每天有共十分鍾的時間解決自己的大小便問題。我們能夠感覺到,氣溫漸漸寒冷了起來,這輛車在往北開。
直到第十天的時候,我們才徹底停了下來,眼前的景象是一片片雪山,像是一條條銀色的巨龍,一直綿延到視線的盡頭。
終於,車子停在了一望無際的山麓中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整個車廂的溫度非常低,能夠感覺得到,外麵的風很大,因為耳邊充滿了嗚嗚的聲音,時小時大。
胖子和我們一樣,渾身發癢,這十天來,我們被當成貨物一樣從南往北運,身上的氣味很重,連洗澡的地方都沒有。
不過好在現在是十月,氣溫很低,要是夏天,我們幾個非得在裏麵臭掉不可,車廂空間狹小,真到了那時候,恐怕不要他們動手,我們幾個自己找根繩子吊死算了。
車子停了,我心說現在恐怕是到了俄羅斯的邊境,因為俄羅斯的鐵軌比我們中國要寬,所以我們的火車根本過不去,隻能在這裏下車。
很少有人知道,在中蘇關係沒有惡化的時候,兩個國家曾經試圖搞同軌製,可是由於一些政治軍事原因,最後被否決了。
今天在一些中俄邊境的小路上,還保存著一些非常錯雜的鐵軌,隻要掌控好原始路線,原則上來說,是可以把火車開到最邊境的地方的。
過了沒一會兒,厚達幾十公分的鐵門哐當一聲,一個穿著深綠色軍裝的中年人帶著氈帽和墨鏡,他把門推開,冷冷地看著我們。
他之前似乎說了什麼,不過,他的聲音完全被淹沒在了風聲裏,我們三個急忙衝了下去,外麵的溫度非常低,一時間我隻覺得整個人的臉幾乎沒有知覺了,這才發現我們帶的裝備完全是應付。
這個時候,東北老林子裏的溫度都是零下幾十度,隻有用皮子包裹得緊緊地,才能在雪地裏走,整個人必須嚴嚴實實,一絲縫隙都不能露出來,否則風會鑽進去,等到你發現的時候,也許整個人的耳朵和鼻子直接凍成了冰塊,輕輕一敲,啪一下掉在了地上。
一群士兵非常年輕,神色嚴肅,站成兩排,每一個人手裏都拿著保養很好的81式步槍,頭上戴著棕色的毛氈帽。
那個之前充當我們司機的軍官走了過來,說道:“我們到了,現在我命令你們,務必跟進隊伍,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
胖子當時臉色就不好了,一路上他不停抱怨,現在更是接連冷笑:“我老實跟你說吧,哥三個今天是不打算走了,反正我是不會去了,你們這架勢,我們這些普通的老百姓看了怕,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