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讓開,大師來了!”
不一會兒,隻聽一聲驚呼,眾人們讓開道,一位身著道袍的中年男子走過來,瘦弱高大,那下巴長長的胡子隨著走路的動作飛舞,狹長的眼微微眯著,還真有幾分仙風道骨的風姿。
男子從袖子裏摸出一道符咒,嘴裏念叨著聽不清的話,突然大喝一聲,將符咒貼到大夫人頭上。
大夫人身子一僵,半天才漸漸緩過氣,咳嗽也沒那麼厲害了。
“大師真是厲害!”大小姐眉目彎彎,連忙道謝。
中年男子看見眼前的漂亮小姐綻放笑容,那細小的眼中多了幾分垂涎,很快回過神,摸著自己的胡子,故作高深道:“在下掐指一算,料到大夫人今日必有一劫,所以才出手相救!”
老太太心中越發忐忑,她不是個容易被忽悠的人,但是心裏還是有個疙瘩。
大夫人見老太太有些坐不住了,心中暗暗冷笑,洛婉婉啊洛婉婉,你真以為你能跟本夫人鬥?
一想到當年的婉氏,坐著正室的位子,風姿卓絕地霸占洛老爺,大夫人就恨得牙癢癢,好不容易把這女人趕走了,沒想到死了還不清淨,要把女兒給丟進洛宅,她怎麼可能允許這個外貌有婉氏幾分風情的女孩留在洛宅白吃白喝?
不弄死就已經算是大慈大悲了!
“那敢問大師,到底是怎麼回事?”老太太問。
“讓我算算…。”
大師心中暗喜,沒想到這老婦這麼容易上當,當然,他沒有表現出來,反而閉上眼,站在原地又是念叨一陣聽不清的話,似乎進入了另一片天地般,玄乎的很。
大師突然瞪大了眼,當然,他的眼睛很小,再怎麼瞪也是那細細的一條縫。
“夫人身體甚好,隻是今日沾了陰氣,驅除便是了,但這陰氣的源頭就在貴府中,還跟大夫人的生辰相克,隻怕大夫人……”大師說得有板有眼,讓邊上的老太太臉色更加陰鬱。
“那陰氣的源頭是哪位?”
洛婉婉突然出聲問道,她聲音不大,卻透著滲人的威嚴。
大師一愣,看向這個嬌小的丫頭,他在畫像中見過二小姐,果然麵容標誌,隻是年幼瘦弱,還不至於多驚豔。
她眉眼間的氣勢,卻讓人不容小窺,沒有一絲庶女的小家子氣,或者來自鄉間的粗俗鄙陋,讓大師有些躊躇,想著這是不是二小姐,他聽說是個怕生的奶娃娃,如此怎麼看著有點不像?
對麵的大小姐使了個眼色,大師不再猶豫。
“是你!”大師大喝一聲,指著二小姐道:“在下早就覺得你透著一股邪氣,果不其然真是你!你生辰是至邪之日,是惡鬼投胎,克夫克母克富貴,一身煞氣,倘若長期留你這個禍胎於府中,定然是後患無窮,還會不知不覺之中吸他人的陽氣,使其氣虛體弱,性命堪憂!”
邊上的老太太聽得心一驚,暗暗思忖,莫不是婉氏死得早,就是這孩子害的?
倘若真是如此,隻怕……留不得啊!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個洛婉婉從小就死了娘,回來洛宅沒多久就鬧出大事小事一堆,生辰又是鬼節那天,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老太太有些動搖了。
“難怪你來了以後母親就身體不舒服,品行也不好,還偷東西,咄咄逼人死不認錯,還想陷害於母親背上虐待庶女之名!”
大小姐的聲音尖利,指著洛婉婉,漂亮的臉蛋上盡是氣憤,看得圍觀的下人暗暗搖頭。
難怪婉氏去得早,這個二小姐果真是個禍害!
“你這滿口胡言亂語的妖人,我家小姐怎麼可能是禍胎!”李嬤嬤氣的臉色發紅,跑到老太太麵前撲通一聲跪下,哭訴道:“老太太,當年婉氏伺候你多年,婉氏也是個孝順的人兒,早些年在鄉間就吃盡了苦頭,她本就是身子弱,哪兒受的了鄉間的苦,才淒慘病逝,二小姐剛來洛宅沒多久就出這事,隻怕是有人有心栽贓陷害啊!莫要輕易聽信他人的讒言!”
說吧,嬤嬤用力地將額頭往地上磕,沒幾下就磕得通紅發腫。
洛婉婉眉頭微蹙,撞擊地麵沉重的聲音一陣陣傳來,忽的,她心口一疼,仿佛被針紮了一下似得!
好一個大夫人,好一個大小姐!
今日,定然要逼死她才罷休嗎?
她猛然轉過頭,陰測測地掃了那對蛇蠍母女,目光仿佛來自冰窖般寒冷!
不約而同的,大夫人和大小姐腳底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