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冬去春來,鶯囀花怒。這本應是令人勃發生機的季節,可將軍府內,卻傳出陣陣哀歎。
“哎——”許嫣兒坐在軟榻上,趴在窗邊,望著窗外的美景,連連歎氣。
“靈兒,怎麼唉聲歎氣的?”白如茵端著補湯踏進屋內,就看見她‘落寞’的身影。此時的許嫣兒已經不敢輕易走動了,即便她想走走,那也不會多久,因為挺著個大肚子,實在辛苦。所以她也隻能天天躺在榻上,規規矩矩待產。不過,她又豈會是安靜的人?雖然不能采取實際的行動,但心裏卻是癢啊!想想她已經多久沒出府了?想想外麵的街市又賣著什麼新鮮玩意兒?單想想,她就感覺熱血澎湃,真想一腳踏出將軍府!
“為什麼這家夥還不出來?”窗邊兒的人兒像個怨婦似的看盯著自己渾圓的肚子,隻要早點兒生下它,那麼她就輕鬆自由啦!而白如茵卻沒這麼想,一臉笑意地坐到她旁邊。
“靈兒是想早點兒做娘吧?”
“誒?是、、是啊!”做娘?這個的確是有,不過主要原因還不是這個吧?許嫣兒吞下一口湯,看著白如茵,眼睛裏倏地閃過一絲光芒,這不說她還差點忘記了,一件很刺激也很有益的事兒!
“白姐姐?”白如茵抬起頭,正好對上許嫣兒那雙狡黠的眸子,心中頓時升起不詳的預感。
“怎、怎麼了?”
“白姐姐好像也到適婚年齡了吧?”廢話,早過了!
“對、對呀!”許嫣兒眼中的狡黠之色更加濃厚。
“那可有意中人?”白如茵被這話問得頓時紅了臉,意中人?她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一個冷峻的臉龐。許嫣兒眼睛何等尖利,瞧她眼神中的星光,已經猜到了半分!不過,還得等她自投羅網。沒再等她回答,許嫣兒便故作困擾地思考。
“想想、、、什麼人適合你呢?唔、、、首先應該是高大魁梧的,其次他應該有些沉默,至於長相嘛?唔、、、冷酷、沉穩,最好臉上有道疤痕!那樣看上去有故事!你說對不對呀?”許嫣兒笑眯眯地轉向白如茵,此刻她的小臉已經紅得快沸騰了。
“呀?我怎麼感覺這個人像郗校尉呐?”白如茵聽見那名字,身形明顯一震,慌張地起身,準備逃跑,卻被許嫣兒一把抓住。
“靈兒?”
“白姐姐,你忘了你曾經與我說的麼?喜歡就要說出來呀!”嬌紅的小臉沉靜下來,白如茵一臉落寞的坐回軟榻上。
“可我知道,他沒這個心意。”
“胡說!你沒問他你怎麼知道?”
“可我們根本沒怎麼接觸,又如何告訴他、、、”許嫣兒明眸骨碌碌地轉了兩圈,嘴角浮起壞笑,她湊近白如茵的耳朵,嘰嘰咕咕的說著她的“良策”。
翌日,秦淵早早下了朝,趕回了府中,剛踏進寢房,便看見愛妻半躺在軟榻上睡得正香,身上的毛被掉在地上也沒人拾起。他微蹙了眉,輕步走近,將毛被覆在她的身上,而後坐在她旁邊,癡癡地凝視著她的睡顏,手輕輕摩挲著她的粉頰。不一會,身後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將軍。”玉兒端著補湯站在他身後。
“我來吧。”他接過玉兒手中的碗,手揮了揮示意她退下,隨即轉過身輕輕拍著熟睡人兒的小臉兒。
“嫣兒?嫣兒?”許嫣兒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明眸,小手還不停地揉了揉眼,這才柔柔地喚道
“秦淵,你回來啦?”
“恩,來,先把湯喝了。”他輕輕將她扶起,拿了幾顆棉枕靠在她身後,讓她坐著不那麼辛苦。
“怎麼今天不見白姑娘照顧你?”邊說邊往她嘴裏送湯,許嫣兒咽下一口道
“我將她遣走了。”
“遣走了?為何?”白如茵不是一直都悉心照料著她麼?許嫣兒一臉興奮,將這前因後果給秦淵說了一遍,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所以呢,白姐姐現在正在郗校尉那裏。”秦淵將碗放下,眼中有幾分擔憂,郗越的性子他是了解的,而且、、、若要這樣硬湊,隻怕會適得其反。
“嫣兒,這樣適合麼?”許嫣兒被他問得愣了一下,隨即裂開嘴笑道
“沒問題,我有信心!”見她這樣,秦淵也不再說什麼,畢竟郗越是應該成家了,既然他無力改變,有何不讓她試試呢?
白如茵按照許嫣兒的計策,委身成丫鬟伺候郗越。她說日久見人心,總會打動他。但是半個月下來,除了打掃屋子之外,她幾乎沒有踏進過他的房間,連飯菜也是端到門口便被他接去,真是個摸不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