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秋風肅殺,落葉成刀。
莊嚴肅穆的白家演武堂,正廳主位左右各坐著一位年齡大約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左邊是白意行,白心竹的父親,白家二房掌櫃;右邊坐的是白求知,白家大房掌櫃。左右兩側的議事椅上,各坐著白家其他房頭的掌櫃,大家都沉默著,眼神或意味不明,或幸災樂禍,或蹙眉憂心的看著站在演武堂中間站的白心竹。
“心竹啊,這件事你辦的的確欠妥,好在你把小木帶回來了,我看就二一添作五,不賞也不罰吧。”白意行雖然出生在國術世家,但從小對習武不感興趣,反倒常年浸在白家書房,出門在外也以學者自稱,和坐在旁邊的大哥白求知比起來,他儒雅有餘,但氣勢不足。
白心竹這次去北海跟江小江切磋,一是要救回白一針,也就是白意行說嘴裏說的小木,二是替白木找回這個麵子。
昨天白心竹回到白家醫館後,江小江已經打電話向楊紹江求情,白木被放回白家醫館時,形容消瘦,身上沒外傷,但看樣子好像是受了不小的委屈,當晚白心竹便連夜帶著白木回京城白家複命,這才有了此時此刻白家演武堂這一幕。
“二弟啊,你這話說的欠妥當吧,心竹這次是把你們家小木帶回來了,但這是老爺子的意思,要我說,不過就是小孩子打架,對方雖然有軍方背景,咱們白家也不是就任人宰割了,過去搬出白家的名號,我不信對方敢不放人。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怎麼就丟了北海的十六家藥房?藥房丟也就丟了,你家心竹還自作主張,跟人家比醫術,她輸的是醫術嗎,輸的是白家的麵子!這事要是傳出去,我們白家輸給了個小醫生,我看老爺子和我們這些人的麵子,往哪兒放!”白求知著冷臉,眼神狠狠刮著白意行。
言下之意非常明了,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要是我們家白炎去,不出半天時間就能讓對方放人,結果你們家白心竹去了,不但醫術輸給了別人,還白白損了白家十六家藥館,這就是辦事不利。
白家人都知道大房和二房不對付,白求知從小習武,看不上從小習文的弟弟白意行,白意行更是心高氣傲,看不上自己大哥一介武夫。兄弟倆雖然年過半百,但是見麵就掐,尤其是近年來白家老爺子白龔宇一心躲清靜,這兄弟倆的明爭暗鬥越發白熱化,整個白家的其他房頭也形成兩個隊伍,一個以白意行為首的斯文派,一個以白求知為首的行動派,兩撥人平時隻要找到機會就開鬥,你家吃兩天肉,我家就得吃三天,你兒子考上了京城大學,我兒子就必須得去耶魯,你女兒嫁給了哪個衙內,我女兒那就必須得去世家當兒媳婦。
不過白意行是個斯文人,盡管白求知五次三番挑釁,他依然沉住氣,不慌不忙。
“大哥,京城的白家醫館三十二間,一半是公中的,一半是心竹她娘留下來的,心竹給的是她娘留的那十六間,不是公中的,我們家心竹想給誰,就給誰,大哥,你說你生什麼氣呢?”白意行嘴上說的硬氣,心裏也在滴血。
敗家孩子啊,那十六間醫館是你娘的遺物,你咋說送人就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