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皇城大殿王座上,坐著一位聽著大臣議事走神的中年男子,他手裏正拿著前線戰報發呆,思緒隨著戰報上的幾個小字,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十多年前第一次見她的場景。
那天,太傅領了一位身穿綠色鎧甲的女子,稱她是這批死士訓練營裏最優秀的死士,天賦非凡百年難得一見之人,以後必將成長為殿下最鋒利的寶劍,為殿下劈荊斬棘。從那之後太子的生活中,多了一個影子,冷酷不會言語的劍,荊雪。
現在回想曾經往事,王座上的中年男子嘴角不由的浮著微笑,有些人隻需看一眼,就知道她會住進自己命裏,永不相隔。
還記得派她鎮守邊關的那一天,她帶領將士對著帝都的王與百姓宣誓,城在人在、城碎人碎。如今接到戰報,邊關破碎,敵軍滾滾將至。荊雪,孤對你太過了解熟悉了,所以看見戰報孤害怕了,不是怕邊關的失陷,而是怕你是否如你所說,城碎人碎。
如若你已去,何存我於世。孤,不做孤。
不如瘋魔,祭獻魔神,滅去所有敵寇為你複仇,守住疆土不愧先祖。
待孤安置好一切,重新給聖朝百姓一片光明未來,孤尋你去。
那時候孤不再是孤,而是我,等我。
......
仲冬時分,大周山上寒風刺骨,像針穿刺著皮膚般冷冷生疼。白雪皚皚的三千禁衛軍,守衛在祭台四周。分批負責保護祭祀的官員,以及看守階梯下排著蜿蜒山體的長隊俘虜。天上還有修道者,懸空在周圍等待。
國師佝僂著身子,站在寒風瑟瑟的祭台上,渾濁的眼看著南邊,仿佛有一片紅雲的陰影從南天鑽了出來。看著那片紅雲,國師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戮。南方此時應該,死傷千萬了吧?聖戰,神與魔的聖戰,正義與邪惡從古至今隻有勝利與失敗!
“大宗伯,祭祀準備的怎樣?”國師朝下方一身祭祀正裝,花白頭發的老人問到。
“回稟國師,一切準備妥當。南方的俘虜也全部押送運往此處,隻是大紅祭一事,有傷天和,聖上他?”大宗伯欲言又止的回答道。
國師朝著國都方向看著,好似在詢問某人。過了一會兒,回頭對大宗伯說道:“好了,我知道了。祭天一事,交由我來主持。當今聖上乃聖賢也,可惜身處亂世之期,時間啊時間,就差那麼一絲,該死的聖戰提前爆發了。天不佑聖朝,子不願妥協,臣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此事就讓我來做吧,罪孽我來受吧。”
國師抬頭望天,雙手不平靜的抽動。天還是暗了,該來的該做的也來了。
蒼白的月光下,響起了一聲刺穿夜空的高喝“時辰到”。
“祭祀開始。”
禁衛軍押送著俘虜分成九隊,分別送往祭台上修建的九個幹枯水池。天空上的修道者,結九星貫日法陣,圍繞在池口上空周圍守護祈禱。
憤怒的辱罵聲、末日來臨的哭泣聲、掙紮撕咬與拳腳踢打押送的反抗聲,環繞在國師耳旁。國師好像心不忍了,但心卻不能亂了,他知道此次祭祀的重要性。
國師開始誦讀艱澀的魔神祭文,神文的每一個發音都需要國師付出精氣與魂力,幸好國師的境界隻差那一步半步之境界,不然換個人根本無法堅持下去,尤其誦讀禱祝類的祭文。
一刻鍾後,十分虛弱的國師晃了晃身子,終於堅持著誦讀完祭文的最後一個音節,構建了魔神與人界之間的一個點與線。隨後國師忍受不住的噴出一口精血,說完一句“願偉大的魔神戰勝虛偽的天神,改變這囚牢的天地,還有可憐的凡人命運”揮手,斬。
哢嚓哢嚓,人頭滾落一地,而鮮血全部被彙聚在池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