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把熱水端上案台,兩位老人對坐樓閣。允多看著眼前的扶遊,心生好奇。不禁問道:“這些年你到底去向何方,我曾經動用監查司力量,四處巡查,對你的行蹤卻了無音訊!”
喝了一口熱水,扶遊微微一笑。雙手比劃出一步之遙的距離說道:“我在這麼長的一段距離的山洞中,走了七千多年尋找一樣東西!”
天方夜譚,這是天方夜譚,在別人看來這就是天方夜譚。但是允多這位監查司大宗,腦可指揮四百多萬密探的統領,臉上沒有漏出一絲質疑之色,甚至麵容緩緩的變得凝重。要問允多內心相信扶遊的話麼?
相信,也不相信,但是他沒有做決定。他不是扶遊的狂信徒,他甚至是搞這方麵的高手。但是他可以確定的是,這位眼前的老師神智絕對清醒。
”你找到想要的東西了麼?“
對於允多的詢問,扶遊沒有回答。端起案上清水一飲而盡,找到了麼?這個問題他不好回答。少昊給他的答案,他無法用語言或者文字形容。
”允多!當年堂前聽課窮生,三十年後官居大宗。你覺得這麼多年的努力和艱苦值得麼?“
垂首觀碗中清水,清風駛過一絲波紋蕩漾。回首當初一屆窮酸書生,二十出頭考入玉門監查,摸爬滾打三十餘年,終登大宗之位。陰謀陽謀計出無數,人頭落地,踏骨而來。
每當午夜,大夢驚醒。夢中冤魂,無常鎖命。多年以來,自己秉公執法,隻求心安理得。但是當初所欠之債,難安良心之痛。
為官多年,殺人無數。審問之高官,上到宰相臣輔,下到城守兵卒。貪汙叛國,魚肉百姓。蠅頭小利,見錢眼開。孤寡拖累,陷入魂淵。
自己依稀記得為官第六年的時間,負責追查寧遠叛國案。自己第一眼見到叛國罪犯的時間,說實話有些驚訝。
這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麵相青嫩。雖然經過嚴刑拷打,但是依稀能看出他當初一副潘安之相。
審問很順利,這個叫做杜升的小夥子。不用自己開口,一五一十的就把自己如何叛國,如何行賄上司,如何挑撥離間,如何伺機叛國兵變,告訴了自己。
但是在這中間他始終堅持一點,那就是他的父母,妻兒絕對沒有參與其中。自己可以承擔一切罪行,不要遷怒於妻小。
對於他的請求,自己沒有放在心上。而且杜升不知道,他官居萬乘的父親,已經經不住嚴刑拷問,死於囚牢。
自己問過這位曾經前程似錦,高官厚祿,虛位以待的小夥子。他缺錢麼?缺權麼?杜升搖頭示意不缺。
但是杜升反問過自己一句話,至今自己仍然記憶猶新。他問自己有野心麼?對於這個問題,當初自己沒有回答。
這件案子最後以滅門告終,但是杜升的影子一直如影隨的跟在自己身後。對於這件事情的黑手,多年前自己已經知道了。但是她已經早已,追隨杜家一門,歸於塵土。
不過對於她當初的頂頭上司,這麼多年以來,自己一直追查。十二年前,自己親自去海無神,見了這位高人。
見麵的地方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曾經這位在海無神,叱吒風雲,隻手遮天。令滿朝文武,聞風喪膽的監查大宗。此刻穿著,布衣垂釣河前。
對於這位大宗,自己沒有絲毫隱瞞。直接報出家門,希望與他坦誠相見。這個人很隨和,他很樂意與自己交流。當自己問他武器為何此次鋒利之時,他輕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