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小博的醜角登場(3 / 3)

彬彬:那我姐呢?

聽她這麼一說,大宇突然起身坐起。

彬彬:怎麼了,你怎麼了。

大宇走到沙發前,坐下:我不能這樣,彬彬。我總也忘不了你姐,我腦子裏總有她。怎麼這麼傻呢?我一個男人,你說,我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

彬彬:別著急,我不是女人嗎?

大宇:可我總感覺我對不起你姐。我今天做錯了一件事兒。

彬彬:你做什麼了?

大宇:我今天做錯了一件很大的事兒。彬彬,你千萬別跟你姐說。

彬彬:去,咱們倆有什麼事情呀,這麼大驚小怪。

大宇:我是說今天我們倆這件事兒。

彬彬:咱們倆有什麼呀!

大宇:我們倆是沒什麼。彬彬,我希望別讓你姐知道我今天來你家,行嗎?你答應我。

彬彬:答應你什麼,咱們什麼都沒做。

大宇:總之,你答應我,跟你姐說,我沒來過你家。

大宇坐在國際廣播學院的金字塔塔尖上,大喊“我愛如夢令”。

如夢令跑過來,催促他下來:你趕緊下來!

大宇:我不下來。

如夢令:你下來!

大宇依舊在向四方喊叫:我愛如夢令,我愛如夢令。

大宇跟著如夢令走進教室。

如夢令:別纏著我,告訴你,這是學校,知道嗎?

大宇:沒人嘛!

如夢令:什麼沒人,別人看見怎麼辦,回去吧。我說你回去,這裏是學校。

大宇:我沒別的意思,想你了。

如夢令:學校,知道嗎?別人看見怎麼辦。

大宇:沒事兒。

如夢令:什麼沒事兒。

大宇:坐這兒,呆會兒,行嗎?

如夢令:幹嗎呀你。

大宇:讓我碰碰。

如夢令:咱們回家再說行嗎?

大宇:我就想在這兒!

如夢令:滾!

外麵有腳步聲,兩人停止糾纏。

如夢令:走開,走開!

大宇:跟你玩兒一會,真沒勁。

如夢令:你回家行不行,非在這兒,這裏是學校。

兩人在沙發上扯打。

大宇:你給我過來。

如夢令:你滾不滾,再不走叫保安了,滾!

大宇:你答應我!

如夢令:滾!

大宇:回家行不行?

如夢令:走,趕緊走。

大宇:回家去!

如夢令:行,我答應你,回家再說,晚上再說!

大宇:你答應我。

如夢令:走!

大宇:今天晚上,說定了。

如夢令在床上睡覺,大宇騰身上床,剝下如夢令內褲,開始施暴。邊施暴,他邊說道:讓你變!讓你變!我讓你變!我讓你變!讓你變!我讓你變!我讓你變成男的!我讓你變成男的!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我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人!我讓你變!讓你變……你就是個避孕套!就是個大避孕套!

冬冬與大宇在狂喝啤酒。顯然,他在灌他。

冬冬:我覺得你才是真正的男人,我崇拜你,我從來不喝酒,今天我想跟你喝酒,好不好!我現在才感覺到,你是男人。

大宇:好兒子,好兒子!

冬冬:今天晚上,不醉就不是男人。

大宇:好。

冬冬:來。

大宇:雖然你不是我親生的。

冬冬:唉。

大宇:好!好兒子!

大宇醉臥於床,冬冬將其手腳綁住。

冬冬將如夢令領進房間。

如夢令跨坐到大宇的頸上,對他實施口交。邊如此作為,他邊忿忿地說:讓你強暴我,你強暴我的身體,我強暴你的語言!

冬冬背著書包離家出走,流浪到荷蘭人契的家裏。

契帶著冬冬到浴室裏,讓他洗澡。

冬冬發現他的目的,說:你留在這兒?那我就不洗了。

契:別,別,OK,我走了。

冬冬開始衝浴,契又悄悄回來,很色情地看他的裸體。冬冬發現契在一旁,很生氣,連忙轉身,以背相向。

洗完澡,契帶著冬冬來到廚房,為他送上一些飲料。

契:喝一點點吧。今天,你住在我家行嗎?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

冬冬:你是說,把你的房子都送給我。

契:我隻能把我自己給你,而且,我們可以一起用這個家。

冬冬:我想知道,我有什麼價值,讓你這麼做?

契掏出一打紙鈔,放到冬冬麵前。

冬冬把它推回去:不是這個,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媽媽可以為了一個人改變她的一切,我也想知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人為我改變一切,哪怕他是陌生人,像你一樣。

契: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嗎?

冬冬:不,不是不喜歡,這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我關心的,和你關心的,不一樣。我要走了。

冬冬走出屋子,契目送冬冬離去。

酒吧門外的陽傘下坐著搖滾歌手大強。小博走過來,站到大強的身旁。大強不抬頭,仍舊在看報紙。

小博:咱們聊聊行麼?我想找個人,好好談談,把他當成上帝。

大強:有病啊,你?那麼多人,找他們聊去!

小博不肯走。

大強:你幹什麼的呀?

小博坐下來:我真的想找個人,好好談談,把他當成上帝。

大強: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呀?猜,猜對了我就跟你聊,猜!

小博:你是搞搖滾的吧?

大強:還行,猜對了一半。晚上我搞搖滾,白天,我賣。

小博:聊天也花錢麼?

大強:廢話,花呀,不花錢,誰跟你聊呀!

小博:行,我給你錢。

大強:聊吧。

小博:我一直覺得,我能接受這世間的一切,接納它,承受它,包括所有的人,跟我說的,我都能接納,包括我的父親讓我叫他“媽媽”,我叫了,要喝我的乳汁,我也給他喝了。

大強:牛奶呀?

小博:是我的精液。

大強:操,沒事兒吧!有毛病,你爸也有病!

小博自顧說下去:我一直以為,我能接納所有的東西,我一直以為我的心特別……以為我像個天使。

大強插話道:對,天使,安琪兒。

小博:我一向是通過接納別人、把別人送入天國,來期待天國的降臨的。也許,我的父親已經到達天國了。可是,我現在居然拒絕了一個人,他還是我的好朋友,從小一起長大,我爸爸也很喜歡他,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是,他是一個男人,我的同性。

大強:操,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博:他愛上了我,去醫院,變成了女人,然後來找我,要我跟她一起生活。我真的無法接受,我接受不了。

大強:(讀報)打西亞靠什麼,速度,技術?中國足球,沒戲!

小博:我原先覺得,我是個天使,可是現在,我怎麼越來越接近撒旦啦?我快成一個壞人啦。這一次,我怎麼接納不了呢?我的心是不是被撒旦所勾引了、變壞了呢?我現在是怎麼啦,我不應該這樣呀!我怎麼會拒絕她呢?我應該接納她呀。可是,我就是接納不了她。

大強:好哇,學會說“不”。

小博:莫非,接納一個人那麼困難嗎?我真想接納她,可我不知怎麼接納她。他以為他變成一個女人,我就會接受她。可我根本就沒有答應過什麼、承諾過什麼呀!她要我跟她一輩子,讓我永遠跟她在一起,我答應不了她,真的不能答應她。

大強:以後呢?

小博:我拒絕了她。謝謝,我講完了。

小博起身離去。

大強把他叫回來:喂喂喂,錢呢?

小博掏褲兜,掏出一些紙幣,放到大強麵前。

小博:我隻有9塊5角錢。

大強氣得站起來,搡了小博一下:操,你罵人呐!我開價1000!

小博掏出香煙、摘下T恤領上掛著的墨鏡,一起送上去。

小博:我把這盒煙、這個眼鏡都給你。我真的隻有這麼多了。

大強無奈地揮手趕他走:算啦。

小博慢慢離開。

大強:喂喂,回來!

小博乖乖地回來。

大強:坐!

小博乖乖地坐下。

大強:你這人,挺不一樣的。這樣吧,我請你喝杯酒,晚上,看我演出!然後,夜宵,我請客。

小博笑了笑。

大強:我他媽陪啦。

教堂內,素不相識的冬冬與小博一前一後在作禮拜。

彌撒散場後,小博和冬冬一前一後走出教堂。冬冬追上小博,把一個金屬十字架送給了他。

小博赤裸裸坐在父親睡過的床榻前,在朗讀一篇小說:銫突然變得奄奄一息起來。我和鋅把他抱到天堂星的正下方,讓星光直射他蒼白而美麗的臉龐。星光的尾端延伸出一架既虛幻又真實的雲梯,直瀉到地麵,將第一梯階晃動在我們眼前。銫醒過來,目光歡快起來。他指著我的雙脅,用輕微得不能再輕微的聲音說,你看,你的翅膀。鋅也聽到微幼的聲音,輕輕抽出手臂,把銫的重量和體溫交與我一人。銫抬眼望一下天堂星,眼中蓄滿著天堂星的光輝,如同荒漠中的兩眼甘泉。我把他送上雲梯的第一梯階。他合上眼,在那一瞬間,我看到他的脅下展現出一對翅膀,羽翼潔白而柔軟。他拍一拍翅膀,飛上第二個梯級,再拍一拍翅膀,向雲梯的頂端、向天堂星翩翩飛去。我看不到自己的翅膀,但為自己而自豪,為我自己並不完美,但仍舊可以成為別人的準天使而感謝上帝。我愈發堅信,他一定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