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太平間內,朦朧的燈光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一隻淺色的飛蛾在燈泡邊緣徘徊片刻,爾後幽幽落到那個一臉冷峻的少女肩上。
冷月手中的解剖刀在暗夜之中折射出一抹幽深的光芒,就像書法家手中的筆,在行雲流水間給人美的享受。不同的是藝術家筆下繪的是一幅幅令人心動悱惻的畫卷,而冷月手起刀落下,蔓延開的卻是一股股雋永的血跡!
夜幕濃黑,重案組的人員已經全部退出了這座醫院,隻留下這個被譽為醫界鬼才的法醫組組長冷月還不願離去,堅持要在發現屍體二十四小時之內檢驗出屍體上留下的所有信息。
燈光打在冷月的臉上,透著一種鬼魅的美感,放置在她麵前的是一具女屍,因為長久在水中浸泡,少女的臉已經腐爛,甚是駭人,若是一般人早被嚇得四肢發涼了,但是冷月的臉上除了凝重還是凝重。
利索的劃開屍體的咽喉,冷月的眼中掠過一絲冷芒。
屍體是在東郊的河裏打撈出來的,若是死者是自然溺水的話,各級支氣管和肺泡內會存在溺液泡沫和異物,而這具屍體卻呼吸道雖有少量液體卻並沒有泡沫。
冷月鬆開女屍的咽喉,轉而劃開少女的肚子,淋漓的鮮血順著太平間的床板滴落,在空寂的夜晚激起一陣毛骨悚然之感。
鮮血將冷月的白色手套染了個透,冷月卻連眉毛都沒有上挑一分,嫻熟的掰開死者的胸腔,部分淤積的液體從尾部溢了出來,冷月往下一按,發現小腸之內並沒有太多的液體。
冷月眼前一亮,快速的抓起死者的手,用鉗子撬開死者的指甲,眼中掠過一絲了然。冷月平靜地眸子裏麵陡然掠過一抹亮光,小心的將滲進指甲之中的白色粉末取了出來。
看著桌上的白色粉末,冷月取下自己手上的手套,唇角勾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弧度。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窗邊掠過,冷月的耳朵捕捉到了一聲輕響,麵容一冷,往邊上一躍。一聲悶響,子彈穿過了冷月原來站立的地方,打在了鋼板上。
冷月背靠在旁邊的櫃子後,豎著耳朵努力地確定對方的位置之後,一個快步衝向窗邊。
半開的窗子被頂開,窗角埋伏的暗殺者剛想扣動扳機,卻快一步被冷月踢飛了手槍,冷月抵著窗沿一個撐跳,雙腿往對方的脖子一絞,輕易的將那個高壯的男子壓在了身下。
修長的指尖勾動腰間的銀色手槍,對著對麵的樹叢一陣掃射,一聲聲槍聲響過,一聲聲慘叫驚起,那個被冷月壓在底下的男子想要起身,卻頃刻僵住,目光下移,一把亮晃晃的解剖刀不知何時已經抵在了他的胸口處。
一切都發生在頃刻,無人知曉,從軍校低調畢業,卻高調處事的冷月其實出身軍官世家,這樣的小擒拿不過是小菜一碟。
“真的是你。”冷月微眯的雙眼中帶著幾分探究,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男子咬了咬牙,別開了臉,並不出聲,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映照出了他的臉,竟是與冷月共事多年的好友,警署的警官之一。
“你該記得背叛的人從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唇角卻彎起一抹弧度,在幽暗的夜色下猶如惡魔張開了羽翼。
話音剛落,原本沉寂的醫院便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黑暗的庭院也頃刻間燈火通明了起來。
“你……”男人瞪大了眼看著那些從外麵湧進來的警察,以及被警察逮捕隻有手受傷的同伴們,終於明白自己中了圈套,昔日恭順的眉眼頃刻間化為了怨恨,死死地盯著冷月。
冷月卻沒有一絲動容,站起身來,攏了攏自己身後的長發,毫不留戀的對走到身後的兩名警察揮手:“帶走。”
“這次多虧了冷小姐的幫忙,才能這麼快引出警局中的臥底,一舉拔除毒牙,我一定上報上層,為小姐記上一功。”及至暗殺的人被全部帶出庭院,一個憨態可掬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對著冷月笑道。
“李警長客氣了,隻要讓這些人供出主謀,加上剛才我找出的那點白粉,李警官隻怕又能夠高升了。”冷月微微地笑著,禮貌而淡漠。
“哈哈哈,那就托冷小姐的吉言了。”李警長大笑一聲,跟著冷月向外麵走去,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般,“我聽說冷小姐和蘇法醫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