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臉色略略一變,狠狠瞪牧清涯一眼,卻見那人收了霄影清寒,正若無其事的向亭內走去。
“牧清涯,你什麼意思?”對著他的背影,沈諾咬著牙狠狠問,沒有用平時帶著明顯調侃意味的稱呼,而是直稱對方的名字,顯見也是動了真氣。
無法看見對方的表情,隻聽見牧清涯的聲音傳來,依然如平時般淡漠:“我答應。”
“嗯?”無法明白對方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沈諾皺起眉頭,然而風露被毀的壞心情依然沒有過去,雖然無法明白對方的意思,卻依然極為生氣,“牧清涯,出來,我們再打一場。”
“沈少主切勿動氣,夜的意思是,他答應你剛才提出的條件。”南宮錦洛站起,對著亭外猶自呆呆站著的人帶著歉意開口。
“而夜之所以與你動手可能是因為他覺得,既然答應以後不用霄影清寒對付你,那在此之前,就應該趁現在還能對付你時先用霄影清寒修理你一下,免得將來後悔。”白承璃微笑著從水上複道上走過來,人未到,聲音就已傳來。看樣子,他在水榭邊已站了好一會兒。
紫衣銀槍的年輕人進來時,仿佛將天光明媚也帶了進來,讓所有人眼前一亮。
即使夏日晚間略帶些陰晦的天光,也仿佛瞬間被那個有著明媚笑容的年輕人映亮了不少。
“沈大哥,這顆珠子,可是以宇外玄鐵鑄成?”卻突然聽見一個顫顫的卻又帶著明顯欣喜的聲音響起。絢光不知何時離開亭子,撿起地麵那顆銀色精致小珠對著沈諾問道。
沈諾皺眉,看著他手中的珠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好友所贈,當時隻當是個小小的玩具,故而隨手請人結在了風露上。誰曾想……”
“沈諾,你的兵器,不算是夜弄壞的吧。”晏幼辭看著亭外依然生氣的藍衣少年公子,小小聲的說。
霄影清寒不僅鋒利,在牧清涯的使用過程中更是帶著劍芒,因而沈諾以風露纏上劍身時,便被吞吐的劍芒削斷。
“晏幼辭!”沈諾沒好氣的叫道。
“當我沒說。絢光,你怎麼會覺得那顆珠子是宇外玄鐵,我記得鑄劍一門裏似乎隻用宇外玄鐵鑄成過一件兵器。”晏幼辭目光飄向一直站在亭外也不進來的白承璃,眸中含了三分笑意。
他手中銀槍名為“穿雲刺月”,以宇外玄鐵鑄成,是鑄劍一門最得意的作品。無論是宮內還是武林,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神兵。
同時這柄槍更是由璿璣第一脈的弟子設計並與鑄劍一門的弟子討論最終由鑄劍一門的鑄劍大師完成。
白承璃看他瞟向自己的目光,也不在意,揚眉一笑,大方的將背後銀槍取下交到絢光手中:“若無法判斷,不妨看看我這柄槍,此槍名為穿雲刺月,便是你師門所鑄。”
“啊?”看著麵前的銀色□□,絢光驚訝了片刻才回過神。
“嗯,你似乎很喜歡那顆珠子,沒了風露,我要它也沒什麼用,你喜歡便送給你。”沈諾看著絢光的樣子,似乎覺得這個少年頗為順眼,也就豪爽的拍拍他肩,慷慨的將那顆珠子送給他。同時抬步向亭內走去。
“啊?!”絢光僵在原地,似乎一時無法從這樣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呆呆的握著穿雲刺月槍和那顆銀色珠子,一時竟不知所措。
“不用‘啊’啦,先看看兩者材質是否一樣,別讓沈諾拿個假的來唬你。”晏幼辭壞笑著歪下頭,看著亭外的同門叫道。
鑄劍一門中自然有關於宇外玄鐵的詳細記載,然而畢竟數百年不曾有人真正見過此物,故而絢光不敢肯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不過,對於鑄劍一門的弟子來說,有生之年能親眼目睹這傳說中的鑄劍材料,想來他的小師弟也會覺得中原之行不虛。
聽到他的聲音,絢光才回過神,訥訥應了,抱著穿雲刺月槍小心的走入亭子中坐下,一時不再說話,隻是專注的觀察著手中的兩樣物品。
晏幼辭看他表情覺得極為有趣,目光逡巡間望向其他人,小狐樣的表情泛起在臉頰上,幾人隻覺糟糕,就見晏幼辭慢吞吞的整理著自己的衣襟說:“南宮哥哥,你的雲間是由冰晶鐵所鑄吧,來,交給絢光讓他幫你保養保養;夜啊,你那把霄影清寒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鑄出來的,不如交給絢光讓他幫你鑒定鑒定,沈諾,你右手上的暗夜用七靈九竅石浸過,據說天下利器皆無法斬斷它,絢光免費幫你試驗一下。”
三人對視一眼,臉上表情各異,唯有白承璃抱臂一旁得意非凡,三分幸災樂禍。
沈諾心有不甘,學著晏幼辭的語氣道:“小幼辭,你手中鎮魂古笛亦是不可多得的寶物,不如也拿出來讓絢光長長見識。”
晏幼辭挑挑眉頭,毫不猶豫的將腰間小短笛放到桌上。隨及唇角輕勾,笑得幾分不懷好意:“幾位,請吧。”
南宮錦洛哀歎一聲,率先將雲間劍放在桌上,沈諾也唯有解下腕間暗夜,牧清涯遲疑片刻,亦是將霄影清寒放在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