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字是讀寫之本,識字效能的低下,製約著學生語文水平和能力的提高。當我們關注基礎教育的質量和效益時,我們不能不特別關注識字教學。
為了提高識字的效能,語文教育工作者十分重視識字教學的改革。有人在1994年統計,當時全國有一定影響的識字法有20多種。20年後的今天,又有許多種新的識字教學法出現了。如此眾多的識字方法的不斷湧現,有力地說明了廣大語文教育工作者決心徹底改變識字教學效益低下現實的決心。但是,識字教學效益低下的問題並沒有從根本上得到解決。識字教學科學化的探索,還沒有一個為廣大語文教育工作者認可的解決方案。
筆者一直在探索如何提高識字的效率,思索識字教學的科學化問題。通過對近年出現的眾多新的識字方法的研究,我感到,目前的探索有些偏頗。
一提到識字的效益,人們就想“用最短的時間,認識最多的字”,認為:多識字、快識字,就可以提高識字教學的效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因為,過去人們對語文教學批評最多的是識字,識字存在的主要問題是識字數量難以滿足閱讀和寫作的需要,出現不少錯別字和不會寫、不會讀的字。公眾從表層上發現了問題,進行有理有據的批評,可以理解。奇怪的是我們有些研究識字的人,不從深層次找原因,卻花費心思在“提速”和“加量”上下工夫。試圖通過“多識字、快識字”扭轉識字教學的被動局麵。
首先,從識字法產生的背景上,我們不難推測這些發明者的初衷,大多數不是為了解決幼兒的識字問題,而是解決小學低年級識字存在的問題。因為,來自各個方麵的批評,沒有一個是指向學前識字教育的。但是,這些癡迷識字教育科研的“個體戶”中的絕大多數,既得不到有關部門的指導和經濟上的支持,也進不了管理製度森嚴的小學課堂進行科學的實驗。他們隻好找一些幼兒園,在3~6歲兒童之間進行所謂的“實驗”,並以個案的經驗或幼兒園的實驗數據進行宣傳和推廣。這種“南轅北轍”的做法,是現行的教育科研體製逼出來的,也是眾多識字法發明者的無奈!我是他們中的一員,對此感受頗深。
其次,這些方法的研究者,沒有什麼權威、專家,絕大多數是教師、語文教學研究人員,甚至有護士、職員、農民和殘疾人;他們有的了解小學的情況,有的不甚了解。但是,不論他們原來是幹什麼的,都十分熱愛這項工作,都想為語文教育質量的提高做一點貢獻。他們不像有些有話語權的人,隻會“坐而論道”、“嘩眾取寵”,而是悉心探索、反複實踐。他們克服了許多困難,做出了許多犧牲。我敬佩他們。所以,我們今天討論這個問題,不是針對他們的研究成果和宣傳話語,而是共同討論問題,端正認識,大家齊心把以後的事辦好。
最後,當我在網上搜索有關信息時,十分感激互聯網給我們帶來的方便。可是,從那些商家為推銷自己包裝的識字法的商業廣告詞中,我們看到的是對識字教育一知半解的自吹自擂,是前後矛盾、漏洞百出、玩弄概念的巧言欺騙,是使盡各種手法、誇大效果的許願承諾。所以,我們的討論還有“以正視聽”的責任。為了年幼的孩子,為了盼子成龍的家長,我們理當如此。
下麵,我們要討論兩點。
一、一個幼兒應當認識多少字
3~6歲是兒童識字的關鍵期,可以而且應當適量識字。企望在識字初期,用幾個月時間,學會“一生常用字”,這絕對是善意的主張。但是,我認為五六歲的兒童沒有必要認識太多字。
因為一個成年人,隻需要掌握3500多個漢字,就可以應付日常的閱讀和寫作。一個剛剛開始學習漢字的幼兒自然不需要掌握那麼多的字。我是個和語言文字打了40年交道的人,當我拿到一本4000字的識字教材時,還有五六個字不敢認。我的一個助手是中文專科的優秀畢業生,拿到3920字本的教材時,翻了半天詞典,掃除了方言和生僻字的文字障礙後,才讀完了全部課文。如果不是我們兩個太笨的話,那隻能說明這兩套教材的選字是不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