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發言我繼續炮哄:
“你要是反感你應該早說啊!若無采蜜意,請勿摘花枝。要是不反對那就該給我點麵子,一直裝睡不就好了?故意引誘我欲火焚身害我不能自拔,要是不讓我親一下,你怎麼對得起黎民百姓天下蒼生啊!?”
這話說出來,不但晉宸呆了,連我自己也傻了,這麼彪悍的話是我說的嗎?那個……偷香竊玉跟天下蒼生有關係嗎……
“反正,反正都是你的錯啦!”
晉宸麵無表情,隻是看我的眼神越發冷冽:“做賊的喊捉賊,你輕薄別人反倒還是我的錯了?”
“我……”
“做了就做了,我又沒有責備你,你不是一向自詡敢做敢當嗎?這樣蠻不講理地惡人先告狀算什麼!”
他的語調很輕,更沒有脅迫的動作,可不知怎的,所有理直氣壯和先聲奪人隨著他的語音落地時,一下子土崩瓦解,眼眶莫名其妙就突然紅了。
“是!我就是這樣蠻不講理!我就是這樣惡劣!我就是這樣好色!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有我喜歡你的事,你明明也知道的,卻一直默不做聲……我偷親你這件事情……本來就很那個,而且還是被你當場抓住的,你叫我怎麼好意思承認……”
他聽到最後眸色突然放柔:“我有說過介意嗎?你還別扭什麼?”
我咬了咬下唇:“你當然可以很瀟灑啊!可是我怎麼也是個女的,當然在乎你的想法……你可能在心裏看不起我,搞不好還會覺得這個女的怎麼這麼不要臉不守婦道什麼的……”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也不知道你會有這種想法。而且,你也從不像是會糾纏這種事的人。”他蹙著了眉頭,有點惑然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我不是啊!?”我瞪他一眼,複又垂下頭懊惱:“對,以前不是,我以前那麼瀟灑,怎麼也不會預料到自己會有今天……這麼古怪,這麼婆婆媽媽,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一整天莫名其妙地出神,想來想去都是你;也不知道在紙張上寫寫畫畫到最後為什麼都是你的名字……”恨恨擦掉眼眶裏快要出來嘲笑我不爭氣的淚意:“為什麼一想到你府裏的那些妻妾會覺得胸口堵?為什麼那些宮女太監說到你的時候我的耳朵會下意識的警覺豎起?我覺得我莫名其妙古裏古怪,變得不再像我自己,我很討厭這樣的我,我……”
他的眸子裏莫名其妙閃過一線複雜,我還沒來得及細究,整個人就被他一把拉過,唇覆了上來,堵住了我剩下的,尚未說完的自我嫌惡。
接吻是什麼感覺?
我說不清楚,隻覺得暈暈陶陶的,腦中一片空白,像一場始料未及的海嘯,鋪天蓋地地朝你呼嘯而來,而你不但失去了知覺甚至逃跑的欲望,生生地站在原地,心甘情願地任潮水將你淹沒覆頂。
直到肺部的空氣存量所剩無幾都快要窒息,他才鬆開我,隻是手掌還停留在我的脖項上,彼此都在氣喘籲籲。
“現在冷靜下來了沒有?”他手掌轉動,逼我看進他的眼睛,他的呼吸已經漸漸均穩,眼眸深沉如海,瞳孔中崩射著一種晶亮的逼人的光彩,讓人連靈魂都不由自主地被震懾,莫名其妙的沉淪。
我囁囁嚅嚅:“好象,好象差不多了……”
他長呼了口氣,又把我拉近:“你啊,有時候能不能有點耐心不要胡思亂想?親就親了,老實承認不就好了,我責備過你半句沒有?”
“沒有……”我又是羞怯又是慚愧,急急忙忙補上一句,在他的攝人的目光下小小聲地說:“不過你的表情凶凶的,好象很厭惡似的……”
“所以才說你喜歡胡思亂想,我是親口說過討厭了,還是你親耳聽到了?你怎麼老喜歡給人栽贓莫須有的罪名!”
“那是因為你總是麵無表情冷冰冰的,我完全猜不透你在想什麼啊……腦袋一熱,人就犯暈了,所以說了什麼連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先是目瞪了我半響,後又受不了似地別過頭去,翻身就下床,我一急,想也沒想就拉住他的袖子——
“晉宸!”
他回過頭來:“恩?”
“你,呃,你能不能告訴我,”心一橫,索性一鼓作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他被我直白楞了半響,好一會兒才扭過頭去:“不告訴你!”
“啊?”我把他的袖子栓得更緊,“為什麼不告訴我啊?!”
“你知道說了會有什麼後果?”他的眼神陰側側的,陰暗詭異地讓人有些置身十殿閻王陰曹地府的錯覺。
“什麼後果?”我心驚肉跳,戰戰兢兢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