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健在一旁沒說話,不是他不想立刻證明屍體的身份,而是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在女屍蜷起的雙腿腿骨下,一個布製的錢包安靜躺在那裏。
因為被屍液長期浸泡的原因,錢包本身的顏色已經無法辨認了,但裏麵的東西應該還沒被破壞。
一個女性的錢包裏會有什麼?錢?口紅?粉底?銀行卡?或者還有身份證!
文多燕也看到了錢包,反複捏著拳頭,她的世界觀並不脆弱,但也經不起被人反複這麼捶打,簡直就是噩夢。
“我就不信了!”
她發了狠,還是頂住惡臭拿起了錢包。
錢包裏沒錢,隻有一疊卡,口紅,以及一張身份證,‘吳怡,23歲’。
哢嚓!文多燕仿佛聽見了晴天一聲霹靂,屍體說對了還可以強辯是猜的,名字也能說對,這件事就顯得太過不科學了。
舞台上的魔術師也能做到這點,但那是經過了無數準備的精心策劃,被邀請者全都是托,完全兩回事。
屍體也會是托麼?別開玩笑了!
文多燕將錢包放回原處,艱難地扭動脖子看向趙健:
“你,真能看見鬼?”
她將問題直接問向核心,雖然與之前的一些問話很相似,但這一句問,是最認真的。
趙健卻沒再簡單地回答,啊,我能看到鬼。
他歎了口氣,卻開始說起故事:
“吳怡是惠州農村人,又是孤兒,長大到15歲前有幾次都差點因為討不到吃的餓死了。
而到了15歲,同村的一個老光棍強暴了她。
但對當時的吳怡來說,強暴根本不算什麼,反而是老光棍臨走時留下的二十塊錢開啟了她的新天地。”
吳怡從十五歲開始做皮肉生意,先是在縣城裏做,後來被姐妹帶到了城裏,再後來就到了海都。
到海都時她已經23歲,身材、皮膚全都開始走樣,連身份證照片上那個清秀的模樣都比不過。
所以她到了海都,直接就做起了站街生意,而第一個生意對象,就是葛青。
她怎麼想得到,這新到城市第一次的生意怎麼就成不歸路了呢?
她不過是嘲諷了一下葛青的生理問題,多說了兩句葛青的摳門,然後就被一扳手砸在了後腦上。
她當時甚至還沒死,但已經說不了話,隻能眼睜睜看著葛青把自己塞進冰櫃,然後在無盡的寒冷中陷入黑暗。
“後來她醒過來了,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砌進了牆裏。
她發瘋,發狂,可惜沒一點用,因為葛青根本看不見她。”
趙健說到這裏,卻看見文多燕抬起手。
“一個問題,葛青說他看見鬼了,他看見的不是吳怡麼?”
文多燕的腦子仍在震撼中,但不妨礙她想找到趙健故事裏的漏洞,哪怕她知道已經沒法證明趙健見不到鬼了。
然後她卻又崩潰地看見趙健扭頭望向空氣:
“起火那天晚上,葛青能看見你麼?”
趙健這是直接在問鬼了,吳怡就飄在那裏?文多燕不由自主地向那片空氣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