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成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師傅所說的句句屬實,這已經令他很驚訝了,然而眼前的這道黑色石碑,卻更是讓他感到莫名的壓抑。
這道黑色石碑麵前矗立在左邊山洞的門口,純黑質的材料打造而成,再加上原本就黑兮兮的洞穴,成寒和阿狼在一開始全都沒有發現。
石碑坐落在那山洞門口似乎已經很多年,黑色的地麵上全都是已經腐朽的苔蘚和枯草,材料的質地應該屬於上等,洞穴中這麼陰暗潮濕,卻並沒有讓這石碑有一絲一毫的磨損,用肉眼仔細打量觀察的話,就會發現整塊石碑上密密麻麻的紋理和密咒,看起來就好像無數隻黑色的螞蟻被鑲嵌在石碑裏麵,透著一股陰森和奇譎。
不過有一件事情卻是讓阿狼有些受不了。
“成寒,這石碑的體積這麼大,就算用完我的血也染不透整塊石碑。”
“......”這倒是成寒沒有想到的,整塊黑色的石碑足足有兩米多高,寬度略窄,如果非要讓阿狼割開血管放血,估計全抽幹還說不大準確究竟會不會產生作用。
可是更多的卻是感動。
僅僅是自己的一番似真似假的話,阿狼卻根本沒有多想就去做了。
百分百的信任,百分百的友誼。
那種敞開胸懷的信任感,沒有親身感觸又怎麼會懂呢?
“這裏倒是有個手印一樣的凹陷坑。”阿狼突然呢喃道,成寒聽聞也會回過身來,順著阿狼的手指看過去,果然在石碑右下角的地方發現了那個手印。
等等!
這裏怎麼可能會有人的手印?
成寒頓時心中隱隱生出一股不安,這手印看起來並不大,應該是自己和阿狼之類的年輕人剛好符合其大小,五指修長,掌紋渾潤,這樣看來就一定不會是自己的師傅了,已經年過五旬的老頭,怎麼可能還會有這麼如此渾和的掌印。
那麼....究竟會是誰還來過這裏?
“啪—”
阿狼輕輕的將自己的右手重疊在那手印之上。
沒有任何反應,整塊石碑一動不動的屹立著,阿狼感覺自己的手掌依然冰冷異常,不過這手印倒是和自己的手掌重合的完美無缺.......
“沒有反應?”阿狼將自己的手從那手印上移開,可誰知.....
“啊!”
阿狼突然痛苦的大叫一聲,雙肩輕微抖動,整條右手臂全都如遭電擊般劇烈的顫抖,想要用力的抽回手掌,卻發現那手印似乎有著超強的吸力,就好像被黏貼在石碑之上,阿狼此刻終於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他又想起了他那段不堪回首的童年,毫無征兆的,難以抵抗的想起......
戰火肆虐著整個部落,狼煙紮起,滾滾濃煙伴隨著鐵蹄錚錚,黲狼族的不斷戰旗倒戈,振奮人心的戰鼓聲聲變成了逃難離家的悲鳴哀歎,嗆人的硝煙彌漫著整個戰場,撲鼻的血腥味遍布著方圓萬裏,惡獸的嘶嚎交織著武器的碰撞.....
有人在咆哮,那是家族的戰士。
有人在殺戮,那是敵人的利刃。
有人在悲戚,那是孱弱的族人。
有人在癲笑,那是敵人的號角。
——是族人在呐喊。
——“阿狼你快逃啊!”
——是母親在落淚。
——“阿狼!母親不能再嗬護你了!”
——是父親在殺敵。
——“阿狼你快走!別管我!”
——是族長在托付。
——“整個家族的希望拜托你了!”
........
所有的一切心酸記憶,所有的一切本不想再想起的記憶,所有的一切仇恨和淚水。
全都引爆了!
轟——
就像原本安置在體內的定時炸彈,嘀嘀嘀響個不停,卻沒有到爆炸的時間,它在等,等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去停止計時,然後,悄然無息的爆炸,炸碎阿狼的身體,支離破碎,血脈噴張....
有淚水在阿狼的眼眶中溢滿,他緊緊地用左手捏住右臂,豆大的汗水一滴滴的掉落下來,劇痛感在撕裂著他的身體他的意識,一幕幕充斥著血和淚的畫麵,充斥著黑暗和噩夢的記憶,曆曆在目,身臨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