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一個故事(上)。(1 / 2)

荒村西麵。

一座背靠山坡,占地不大,青石混雜茅草搭建的房屋出現在成寒麵前。

在走了很長時間的路之後,成寒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全村隻有幾戶人家,且都為老頭或老太,沒有一個中年男女。

小孩似乎隻有小虎一個人。

“到咯!”小虎指了指前麵的房屋,蹦跳著推開了虛掩的門,招手讓成寒幾人進去。

梁超抱著柳佳先走一步進去了,長時間的抱著柳佳,他的雙臂酸痛難忍。

成寒和阿狼尾隨其後,卻在下一刻又愁眉苦臉起來。

兩個大包袱,居然橫豎都進不去.......

折騰了半天,阿狼在裏麵接應,成寒在外麵用力將包袱扔過本就不高的大門。

阿狼踩到了一株辣椒,火紅的辣椒被他一腳踩扁。

事實上大門前兩邊都種滿蔬菜,綠油油的菠菜,紅透的番茄,碧綠的黃瓜以及紅綠不等的辣椒。

不愧是黑土,在秋天都能有蔬菜出落得如此水靈。

將包袱放在一個牆角之後,兩個人徑直走進了大門裏的茅屋。

黃昏,屋內點著簡陋的煤油燈,跳動的火焰仿佛隨時會熄滅。

燈光搖曳,每個人都被拖出長長的影子。

柳佳現在躺在一個不大的土炕上,蓋著陳舊且被修補過的被褥,蒼白虛弱的臉色讓人一陣心疼,她的額頭上滲出細汗。

成寒卻是注意著坐在炕邊的花白老者,阿狼也在望著那老者,梁超眼神充滿擔憂之色的看著柳佳。

隻有小虎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滿眼笑意,手中的糖被他輕輕撥開糖衣,小心翼翼地放入嘴裏,生怕他會掉落似的。

隻是一顆糖果而已,竟讓小虎這樣喜不自勝。

花白老者穿著淺棕色長衫,打著幾塊補丁,一條深色長褲下,是一雙黑灰色布鞋,身上瘦弱不堪,頭發兩鬢斑白,皮膚是長年累月堆積而成的黝黑色,皺紋深淺不一,就像一塊老樹皮。

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青色長瓶,瓷質的外觀泛著微光,瓶頸很長,瓶口上塞著一團紅色的布。

那老者打開塞著的紅布,頓時一股異味彌漫開來,夾雜著淡淡血腥味,但更多的卻是酒的醇香!

沒錯,是酒味兒,濃鬱又嗆鼻,定然是一瓶好酒,成寒這樣想著。

如果沒有那淡淡血腥味的話。

“扶起她.....”那老者突然開口說道,示意梁超扶起柳佳,梁超微微一愣,匆匆跑過去用手托起柳佳的背,扶著她的身體。

“咳.....”柳佳突然咳嗽一聲,眉頭緊鎖,呼吸極不勻稱。

花白老者讓梁超張開柳佳的口,他手中的青色長瓶也已來到跟前。

梁超猛然間猶豫了,他看見花白老者渾濁的眼睛中透過一絲凝重,沒辦法,隻能把搏一搏了,他雙手輕捏柳佳臉頰,柳佳緊閉的嘴微微張開。

花白老者將青色長瓶放在柳佳嘴邊,轉身望了望一旁吃糖的小虎,天真的模樣很是可愛,花白老者的眉頭輕輕皺了皺,梁超清晰地看見一股黑紅色的液體流入了柳佳的喉嚨,柳佳頓時眉頭皺成一團,臉上有些扭曲,不知是因為苦成這樣還是病症折磨。

僅僅幾秒鍾,梁超覺得隻是一眨眼的工夫,花白老者便收回青色長瓶,重新蓋上了紅布,顫巍巍的走開。

“村長....”梁超突然叫住花白老者,花白老者隻走出幾步的身影頓住。

“柳佳她....”

“她沒事了,你不用擔心。”花白老者打斷梁超的話,聲音中透著一股悲痛與疲倦。

“謝謝村長。”梁超大喜過望,將枕頭擺正,右手輕輕放下托起的柳佳,為她掩了掩被褥。

柳佳的麵色漸漸恢複紅潤,一直緊皺的眉頭也緩緩舒展開來,呼呼變得勻稱又穩定。

她睡著了。

天色暗沉,即使現在不到下午,卻仿佛天地要吞沒一切似的,陰晦,壓抑,仿佛天地間積攢多時的沉悶,即將如同猛獸般襲來。

成寒聽見了雨滴落地麵的聲音,淋淋瀝瀝,敲擊著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