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餐之後塞外扶著我走到花園裏找了一片雪已經化了的石凳子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團絨,我慢慢的坐了上去看著花園裏已經開始慢慢吐露芬芳的花兒,摸摸微微隆起的肚子,“這天兒又開始轉暖了!”
“是啊!”塞外把暖爐遞到我的手上,“王爺說現在外麵不安全,要小姐不要隨便出去隻在王府裏走走就好了!”
看著一株已經頂開雪層的花骨朵出了神兒,“淩,七王爺有消息了嗎?”
“沒有!不過聽說因為這事兒,殿下勃然大怒說是要出動所有的兵力全城緝拿,這次就算是王爺有心要救七王爺,也是力不從心啊!”塞外說著也歎了一口氣,“這‘軒轅異姓十八王’到現在還剩幾個啊?戰死的戰死了,病的病了,隱退的隱退,現如今能看到的也隻有殿下、攝政王、七王爺還有在城外休息的十六爺了!現在七王爺這事兒……”說著又歎了一口氣,“小姐,這事兒結束之後,幹脆要王爺也辭官好了,不論是去漠北還是去哪裏總比待在這裏安全!現在殿下的喜好難以捉摸,王後隻手遮天,再待下去恐怕下一個受連累的就是王爺了!”
“你以為我沒有跟他說過嗎?”側目看看塞外,“他自己也有這個意思,可是歸隱、辭官向來沒有這麼簡單,更何況七王爺現在又除了這事兒,即便是抓住了人,到時候嘉年也要接受調查,每次我們要走,總有很多事情把我們留下!”
“小姐!”塞外安慰一般把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和塞外閑話家常的時候月齡緩緩從另一邊走了過來,那模樣就好像是丟了靈魂一般,眼神空洞,走路都給人一種輕飄飄似乎下一秒就會羽化力竭了一般,她雖然曾經出賣過我、傷害過我,可是現在她不過也是一個苦命的女人而已,好好的尚家堡大小姐,嫁了一個不愛她的夫婿,為了自己步步謀劃,走上了爭寵的道路,結果錯手殺了妾室被削了封號一直到今日,她心心念念的那個男子卻又入魔了,最可憐不過如此,站起身準備朝那邊走去。
“小姐!”塞外拉住我的手搖搖頭。
我也隻是衝她搖搖頭,“做人不可以這樣!”說罷就徑直走過去。看著她盯著一片還沒化開的雪地出神兒了,“月齡!”她看看我複又把目光轉向原來的地方,“這有些東西,改變不了的隻能接受。”
月齡這才轉頭看看我,突然笑了起來,“側王妃,你知道什麼叫做站著說話不腰疼嗎?”
我知道她什麼意思,也隻是莞爾轉身看著別處,“我是不是站著說話,你最清楚不過了,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改變的,你要做的唯一就是接受!”
“這麼說!”她一步步走到我麵前,“你已經打算笑著接受,攝政王有朝一日也會變成這樣的事實了嗎?”我冷冷的和她對視,“你接受的了,我接受不了!”說罷甩開袖子向前走了兩步,“攝政王之所以會有這一天都是為了救你!而淩汐呢?淩汐變成今天這樣又是因為誰?”說著雙肩似乎因為氣憤開始不規則的顫抖起來,“都是你!”轉身指著我的鼻子,“都是因為你,這裏所有人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應該付出代價的人是你!”
“良娣!”塞外立即上前,“您這樣說話就不對了,擔憂您身子受不了,王爺才要您住進攝政王府,您怎麼能這樣說我家小姐呢!我家小姐虧待過你嗎?”
“虧待過我?”月齡笑了笑,眼淚不自覺的滑了下來,“因為她,多少人虧待了我,你知不知道!”轉眼看著我,“攝政王為了救你,中了蚩尤的毒!淩汐為了解開攝政王身上的毒,用自己做實驗,才有了現在!他是為了誰?是為了誰!”
月齡這一番話倒是讓我徹底愣住了,“你說,你說什麼?”
月齡笑了笑,“你還不知道是不是?”說著笑的更加誇張,“你看看,他們對你多好,做了這麼多事兒都不告訴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福!還天天怎麼樣怎麼樣!你好意思嗎?攝政王趴在床上不能動,東方策天天診治的時候,你除了鬧你的脾氣你會什麼?淩汐為了救攝政王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的時候,還去劫獄救你,他在牢裏病發的時候你在幹什麼?你知道什麼?你隻知道你最辛苦,你知道別人……”
“咳!咳!咳!”身後傳來一陣咳嗽聲,嘉年慢慢上前摟著我的肩膀,“良娣昨兒受了驚嚇,現在腦袋還有點不清楚,”說著揮揮手,立即上來兩個女婢上前扶著她,說是扶不如說是直接架著她的胳膊拉走一般,“照顧好良娣!”說著攔著我的肩膀就要離開,背後卻傳來了月齡淒厲的笑聲,那聲音讓我毛骨悚然,即便是在嘉年的懷裏,也要不自覺的微微發抖。
“怎麼?你冷了?”嘉年拉著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際,“塞外去拿一件大氅來!”塞外立即走開,“這幾天天氣雖然好轉了,但是地溫還是涼!現在還懷孕呢!一定得穿的暖和一點!”說著把我的手抱在嘴邊哈了幾口氣,搓了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