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看著東方策取出紮在嘉年頭頂的銀針,在一個藥壺裏微微沾了一下放進了專門整理銀針的包裏,轉身看看我,又看看已經恢複安靜的嘉年,“什麼時候的事兒?”
“剛才……”
驀地就被打斷了,“我問的是,王爺這個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沉了一口氣,“淩汐死以後!”
“所以你的辦法就是趁亂離開這裏是不是?”東方策坐在我對麵,“如果你覺得這是一條上上策,當初他為什麼不帶著你早早離開?”我迷惑的看看著他,東方策拍拍手,“燙金印,我研究出來了!宮裏有誇以人!除了那個金娘以外,還有!對不對!”他看著我,“你早就知道!你居然還想得出來帶著王爺離開這一招?你知不知道,你隻要一走,漠北就真的危險了!”
“你什麼意思?”看著東方策。
“誇以人不知道漠北的位置嗎?誇以人不知道怎麼破了結界嗎?誇以人不知道漠北第一人是誰嗎?就因為王爺一直他們身邊,雖然控製不了他,但是至少在眼皮底下不敢造次,這次隻要他離開,宮裏的不安定因子一定會挑起夏廷和漠北的戰爭!到時候,你覺得,你是在救他還是在害他!況且,他的病你以為是到了漠北就可以不治而愈嗎?”東方策略帶怒氣的說,“還不讓曉告訴我!你好糊塗啊!”
“那我能怎麼辦?”說著我就哭了起來,“淩汐是我親手用破魔箭殺了的!嘉年因為淩汐體內的魔性被激發了!所有人明裏暗裏都攛掇我用破魔箭解決他!沒有人真正關心我的,他走了我怎麼辦!他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啊!”說著哭的更厲害了,“你們都是英雄!都是豪傑!心裏裝著天下!裝著民族!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已經沒家了!嘉年沒了,我就真的什麼都沒了!真的就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有了!”說著就打算用手捂住慌亂的表情。
“你不會的!”驀地一隻手抓住我的手,溫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不會的!你不會隻有一個人的!”
“嘉年!”他虛弱的笑了笑,東方策起身走出馬車,“嘉年!”挪到他身邊,“哪裏還難受?哪裏不舒服?”
“我很好!”他攥住在他身上亂摸的我的手,“我真的很好!不要怪他們,他們說的沒有錯!”他伸手摸摸我的唇,“我之於你是丈夫,之於別人就是索命的厲鬼!”說著他突然笑了起來,“有時候……”
“我不放手!”緊緊攥住他的手,“我死都不放手!要死一起死!”
“你知道,你不可以的!”嘉年撇過頭不看我,“我沒想過會有這樣一天,”說著他笑了笑,“沒有想過,我居然隻能躺在這裏,還要你保護我!這樣也就罷了,而我還要不得不離開你!”說著他含著眼淚看著我,“琳兒,我是不是欠你欠的太多了?我沒有做好你的丈夫,你卻超額完成了妻子的職責!”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求求你……”虛弱的他、瘦削、不再俊朗的他,不論你是誰?不論你會變成誰,你都是我眼中桃花庵裏翩翩少年郎……
站在院子中央看著天井裏露出的一輪月亮,再看看交泰裏明亮的燈火,東方策回來了,應該有辦法救得了嘉年了吧?門打開了,紅衣走出,看到我的時候卻頓住了自己的腳步,那表情,是,沒辦法嗎?
我微微一笑站在原地看著他,笑著笑著卻哭了出來,看著他搖著頭慢慢蹲了下來,破魔箭我真的拿不起來!我再也射不出破魔箭了!尤其是它瞄準的是,嘉年。
“琳兒!”他立即上前拉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說話間一手已經扣在我手腕上,片刻後看著我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擦我的臉,“孩子沒事兒,你最近得好好吃點東西補補!這段時間要保護好自己的身子!”
“我和嘉年的孩子皮,不會那麼虛弱的!”看著他我微微笑了笑,“嘉年的身子怎麼樣了?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