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而慘淡的月光下,凋零的草木更顯荒涼。樹影婆娑,偶爾傳來的不知名的鳥鳴聲卻帶著悚人的淒厲。
郊外一間破敗的屋子裏,一道道黑黢黢的影子形同鬼魅佇立在屋內。他們的呼吸淺得幾不可聞,手上的利刃折射出一道道寒光。
“主子,屬下該死!讓她給逃了!”
一身勁裝的男子跪倒在地上請罪,不敢再發出多餘的聲音。隻是心裏暗自顫抖,在他的看守下竟然讓一個九歲的黃毛丫頭逃跑了,主子手段狠厲毒辣,他不敢想象會受到怎樣的刑罰……
窗前,站著一名錦衣男子,逆著光根本看不清男子的容貌,隻是他的身上散發著一絲陰寒之氣讓人心驚。
屋內一片寂靜,一股濃重的威壓彌漫開來。一滴冷汗順著勁裝男子的額頭蜿蜒而下。
錦衣男子緩緩轉過身,麵上喜怒莫辨:“我竟不知道我的人如此沒用!”
低沉的聲音似惋惜似驚訝,但是那一字一句對跪在地上的人來說無疑更像來自地獄的催命音符。
“屬下該死!那丫頭太狡猾,更邪門得很,屬下原本以為嚇嚇她,那丫頭就該安分了,沒想到那死丫頭竟然偷偷給屬下下藥,屬下一時不察……”
“唰——”刀劍出鞘的聲音。
隻聽“撲通”一聲,原本跪在地上的人已經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確實該死!”為自己的無能狡辯!他不需要如此無用之人。
這一聲暗啞卻充滿殺氣,絲絲血腥味讓屋內其他人心裏一凜卻更加大氣不敢喘一下,齊齊壓低了頭。
男子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兀自垂著眼睛,臉上卻浮現一絲殘忍的未達眼底的笑意。
他還真是小看那個丫頭了,竟然讓她給逃了,真不愧是那人看中的繼承人!不過,這次不會再給她機會了,他倒要看看,這一次鹿死誰手!輕喚一聲:“黑魘。”
屋內竟不知不覺多出一道黑色的身影,隻見那人恭敬地跪倒在地等待命令。
“去把她給我抓回來!”
“是!”
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天色更加昏暗。而此時荒地上正在上演一出絕命逃亡的戲碼。
“呼哧呼哧——”
沉重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引人注意。
一個瘦小的身影正瘋狂地在半人高的草叢裏奔跑,顧不上嬌嫩的肌膚被不知名的雜草的鋒利的齧齒劃出一道道血痕,即使已經累得不行,仍不敢鬆懈一絲一毫。
女孩滿是血汙的小臉看不清容貌,唯有一雙黑瞳在巴掌大的臉上分外耀眼,裏麵似有一簇幽火,滿是絕望卻又有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身後不遠處就是步步緊逼的黑衣人,為首的黑魘更是揚起一絲陰冷的笑容,盯著前麵的身影卻也不全力追趕,更像是在享受這種把人當困獸一般玩弄的樂趣……
他們竟然這麼快就追來了!小人兒緊抿著沒有血色的嘴唇,胸前微微晃動的玉佩帶著淺淺的溫度擦過皮膚,泛白手指透過衣襟緊緊抓住那塊玉,隻是目光卻隻看著前方,腳下的速度竟又提升了幾分。
見此黑魘眼底不由浮起一絲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