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熙走了一段路,驀然回首,身後,阿man高大的身形在正午的陽光下佇立不動,宛如磐石,又如勁竹……看一眼,就落入了心底。

“錦溪,我看那個阿man是不懷好意,你以後不用理他。”

聽賽迪亞說話的態度,似乎對阿man極端的不滿。

顏熙有心反駁,張了張口,終於什麼也沒有說。

兩人回到宿舍,談到了裴銘遠。裴銘遠到底怎麼了呢,為什麼好好的要休假呢?

賽迪亞大口地喝著一罐橙汁飲料,喝了兩口之後停下,“錦溪,裴教授他不會是病了吧?”顏熙握著一杯清水,仔細想了想,覺得不可能,“裴教授一向身體好,怎麼會生病呢?”

話雖這樣說,顏熙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並裴銘遠的電話。

電話裏,裴銘遠說他神經功能紊亂,頭疼得厲害,以至於無法給她們上課。

“錦溪,這幾天,我的精神一直不好,身體所有功能都亂套了,我感覺自己不能講課了,也不能輔導你了。我經常做夢,夜深人靜時,會夢到你,夢到很多事……世界在我的心裏已經坍塌了,我想躲避於世,什麼也不用想,隻彈我的鋼琴!我和我的鋼琴在,一切都好。”

“裴教授,您……”

您這是何苦呢?!

顏熙聽著裴銘遠的話,聽到最後,心裏頭難受得想哭。

以前的裴銘遠溫文爾雅,恬淡無爭,又因為出身優渥,沒有被金錢傷害後,他的臉上總是流露出一種很純粹的、藝術家的光彩。

可是,自從他知道了她的真實容貌之後,他對她有了另外的一種占有的感情。

這種感情,傷害了他們之間的師生情,也讓他變得不快樂……

“錦熙,裴教授他怎麼說?”賽迪亞看顏熙的表情古怪,追著她問。

顏熙自己心裏煩亂,又無法把心事說給賽迪亞聽,隻克製地說道,“裴教授他,精神不太好。”

“精神不太好?”

賽迪亞咽了一口果汁,想不通裴銘遠精神不好是怎麼回事。

她眨眨眼,反而回想起那天裴銘遠為了阿man不肯上台彈琴而在課堂上發脾氣的模樣。那一次,裴銘遠可是刷新她對他的全部認知。原來她一直讚美裴銘遠是溫柔的鹿先生,可是,那天他雷霆大發的樣子,簡直是一隻老虎!

賽迪亞沒有再多想。

因為她再想,也想像不出裴銘遠生病的樣子。

索性跟顏熙提議道,“錦溪,我們去看看裴教授吧!”

顏熙手裏的水一口未動,她把杯子慢慢放下,答應了,“好,裴教授他一向很照顧我,現在他病了,我理應去看看他。一會兒,我發個信息問問他,看看我們去他家裏是不是合適。”

“也好,聽你的。”

*

去看裴銘遠的事確定下來後,顏熙心裏一直有些不安。

她隱約覺得裴銘遠的病跟她有關。所以,害怕見到他。

兩天後,就是本周的周五。這天下午沒課,賽迪亞和顏熙商量著一起從學院出發,去探望裴銘遠。

從學院到裴銘遠的別墅,路程遠,兩個準備先坐公交,然後再打車。

“顏熙,要不,我打電話讓家裏司機送我們吧!”

當兩人在站台上等公交車的時候,賽迪亞看看時間,有些不情願了。

坐公交車人多,車裏的空氣不好,人還很雜,很不舒服。

顏熙查看了一下公交車軟件,勸賽迪亞再等幾分鍾,車馬上就到,“亞亞,公交車馬上就過來,就不必麻煩了……”

“錦溪,你看,那邊!”

顏熙的話還沒有說完,賽迪亞突然就張大了嘴巴,露出了萬分驚愕的表情。

“亞亞,怎麼回事?”顏熙一邊問,一邊轉身看。

“快看,那是……邁巴.赫全球限輛版的跑車,看那黑漆,像珍珠一樣閃亮!”賽迪亞用羨慕的眼光看著徐徐駛來的黑色炫酷跑車,完全忘記了自己所處的位置。

顏熙看清了車上的人正是阿man——他穿一件價值不菲的、純手工製作的白色西裝,臉上本來有些古怪的眼鏡,被一副黑超眼鏡所取代,就連原來顏色有些亂的頭發也重新漂染過,透出明亮的光澤來。

原來,他也可以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