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許時燃的相親曆程,也真真是稀奇。許時燃,許廣唯一的兒子。人生得英俊不說,且文武雙全;家世好不說,且人品端正,既有其父的正直又有其母的善良,這麼好的男子,按說應該受萬千少女的喜愛才對啊,可是他,估計一輩子唯一一點黴運都跑到了相親上了。
一年前許時燃就到了該成親的年齡了,本是朝臣之後,聯姻娶親自然是比別人更受矚目。許伯母先是問他有沒有心儀的女子,當然,可想而知,這麼優秀的許時燃,又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能看上誰?就連皇宮裏的那位皇甫珊繁公主都不正眼瞧。那位公主在民間簡直成了傳說,美目如水,身形婀娜,似降落於人間的仙子,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每個文人騷客,江湖浪子心中的女神。當然,就是這樣的傳說,也讓許時燃成了民間的傳說,傳說中,這位朝中一品官員的獨子在宮中舉行官員家眷遊花燈會的時候,與珊繁公主偶遇,且有幸一同猜析謎語,一來二去的,公主對他賞識有加,婉轉的提出一同遊湖,結果呢,這位大少爺許時燃,竟然說已經逛累了,要回去休息。於是,這段故事就變成了民間流傳的一段“佳話”。
說來可笑,不知道是怕自己被“疲憊”打發掉太失麵子還是怕自己與公主搶男人性命岌岌可危,很多大戶人家的小姐最後都婉拒了許時燃。導致流言蜚語四起,竟還有“京都第一公子許時燃好男色”這一說法,愣是把許時燃弄的哭笑不得。
先不說常人麵前的許時燃,就說說林蕪槡麵前的他。年已十六,雖已過了娶親的年齡,卻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生性開朗,長相英俊。看著為人老實,其實笑起來透著一股子的邪氣。所說的文武雙全,這個倒是實實在在的。文好,他讀的書多,且是各種各樣的雜書,口才好,估計書裏學到的知識都用到損人上了。武好,他雖然看起來文文弱弱的,但聽說師傳名派,武藝超群。這樣的一個人,可真是不好找。
“蕪槡!”
林蕪槡從思緒中驚醒,抬頭一看,說誰誰到,許時燃。
“幹嘛?”
許時燃吐了一口氣說:“走,陪我去卜一卦。”
林蕪槡以為自己聽差了呢,又問了一遍:“卜卦?卜什麼?”
“姻緣……”
林蕪槡一口氣差點沒上上來。“有這麼嚴重麼?世間女子這麼多,你所遇見的才幾個?有必要這麼急麼?”
許時燃也一臉無奈,“你當我想?隻可惜我爹娘沒再添個一兒半女的,留我自己,獨繼香火。”
“可是……我覺得……去廟裏卜卦卜姻緣的,一般都是女子吧。這要是傳了出去,這……”
“算了,我想不了那麼多,爹娘的心願,又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情,能了就了了吧,我自己倒不是很在意。”
蕪槡看著比她高兩頭的許時燃,他身後的窗外是初生的太陽,他的麵容就那樣映在日光裏,黑色的眉毛,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
蕪槡突然從座位上彈起來。嚇了許時燃一大跳,“蕪槡,你幹嘛?”
蕪槡使勁的晃了晃頭,天哪,我是瘋了麼……林蕪槡你真是夠了!
和許時燃一起坐上了去昆侖山的馬車,沒錯,昆侖山。
“我們為什麼要去那麼遠的昆侖山?”
“因為——你猜!”
蕪槡斜著眼瞪他,幼稚!
許時燃看了一眼蕪槡的表情,然後又看向馬車外麵,說道:“你這樣好醜啊,小斜眼兒。”
蕪槡默。視線無聲的飄向鞋子。
許時燃看蕪槡不接話,覺得沒什麼意思,自顧自的說起來:“昆侖山是個修仙聖地,占卜之術必然比平常的寺廟裏,街邊上那些騙人錢財的和尚道士強上許多。再者說,我父親與昆侖山有些交情,我也是從小在那裏長大的,所以此次占卜,可以順了很多心願。估計你會喜歡那個地方,那裏,很幹淨。”
蕪槡不自覺的把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盯著他。這些話,好像不是應該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原來他沒有一直居住在京都,怪不得,總覺得他身上的氣質有哪裏不一樣,卻又琢磨不出。還有,他說“那裏,很幹淨”,為什麼他覺得她會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