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一直想著她在牢裏會不會冷?會不會吃到不喜歡的飯菜而皺起眉頭?以後發配邊疆會不會遇到意圖不軌之人?
不能再想她了,晁羿狠狠抓著自己的頭發,不斷告訴自己隻不過是一時被她所迷,她是涼國的細作,她是害自己皇兒的元凶,那一切的美好都是假的!
幾乎快失心瘋了,為何那些鐵一般的證據卻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自己不去想她?
誰能來解救他,將他從矛盾的深淵中拉出來?
“砰!”
能這般闖進他寢殿的隻有他的好兒子!
“滾!”他現在誰都不想見,他不能受任何人影響而改變自己所做的決定。
“父皇!你醒醒吧!如果你不是兒臣的父皇,兒臣一定會狠狠揍你一頓!”太子大步走到晁羿麵前,雖然隻有十六歲,卻是已生得比晁羿還要高壯。
“父皇,瞧瞧你如今的模樣,就隻知道自怨自艾,痛苦不堪,沉浸在被人背叛的自我幻想當中!你能否睜眼看看,豎耳聽聽我們的解釋!”太子他也快氣瘋了,和天晴在殿外已經跪了一個多時辰,無論如何父皇也不見他們,若不是他動手將門口的幾個侍衛打倒,到現在他都無法見到那個悲傷至極的父皇。
天晴此時也走了進來,站到太子的身側。
見自己生的兩個好兒子,望著他的神情竟然是憤怒與失望,似乎重新勾起他那一絲身為帝王的自尊。
晁羿板起臉來,暫時遮掩了身上不斷釋放的悲傷,負手而立,“你們有何事要稟?”
天晴和太子將從兒時直至如今所有關於小蓮子的事情告知給晁羿聽,仿佛在說著小蓮子的成長史,一個被家人遺棄被賣進宮無路可走的小女孩,為了活下來而不得不隱瞞身份做了太監,聰明,勇敢,善良,義氣,從小一起長大,小蓮子是什麼人,他們最清楚不過。
聽到最後,晁羿早已如坐針氈,甚至沒等他們說完便衝出了寢殿。
他都做了什麼!為何會錯得如此離譜!難道隻是相處時間少,就有理由去懷疑那個深愛的人嗎?
他以為他除了身,起碼還有一個赤誠的心有資格去愛她,豈知與皇兒們相比,他的那點愛什麼都不是!
這種懷疑是對她的侮辱,是真真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褻瀆!
他沒資格,身與心,全都沒資格!
如今挽回還來得及吧,還好沒等到發配邊疆他才後悔。
現在就去放了她,求得她的原諒,隻要她能原諒自己,讓他做任何事他也願意。
豈知。
他才剛剛步出寢宮,前方奔來的侍衛便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皇上,不好了,將勇營大牢被劫,囚犯不見了!”
晁天策這邊,為了防止行宮派人追蹤他們的下落,他特別挑選僻靜難走的路而行。
此時,他正駕駛馬車行駛在一片幽密的樹林當中,霧色越來越重,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
小心翼翼又行駛了將近一個時辰,周圍除了怪異的鳥類和昆蟲的叫聲,便是那磕磕絆絆車軸旋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