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顆總是壓在眾人頭上晃悠悠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福兒的心也穩了下來。
緊接著,容王府就派了嬤嬤過來,告訴福兒可以帶著兩個侍女過去。容王府的嬤嬤瞧著倒挺和善,朱氏看著也隻能連連苦笑。
她原以為福兒至少能得一個側妃之位,沒想到最後還是一個庶妃,到底還是身份太低了……
以前朱氏從沒想過福兒會給王爺做妾,所以之前準備的嫁妝大多也就用不上了,那些東西都是從福兒七、八歲就開始準備,雖說可以留給喜兒用,可等到朱氏開了庫房,看著準備的玲琅滿目的嫁妝瞬間就紅了眼,都是她親生女兒,隻可惜福兒是個命苦的。
按照規矩,福兒去王府做庶妃,最多隻能三十二抬嫁妝。
現在已經快四月了,眼看著就到成親的日子,朱氏緊張的開始準備起來。原來的嫁妝要不得了,好多大紅色名貴的衣料也不能再穿,鳳冠霞帔更是與福兒絕緣,朱氏一邊揪著心疼,一邊努力的給女兒整理。
福兒倒是很自在,做庶妃就做庶妃吧,從被留了名字開始,她已經接受了做妾的命運,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想必麻煩也不會自發的找上她。
其他秀女們的事兒也慢慢有了結果,楊冰玉果然成了七皇子正妃,大婚後七皇子被封了敏王,同時還被指了兩個側妃,都是福兒那一批秀女中的人選。
這些福兒隻是聽聽就過了,因為五月三日很快就到了。
福兒開了臉,梳了頭,沒有鳳冠霞帔,隻有一身粉紅色的宮裝,拜過了陳正和朱氏,福兒帶著春梅、春蘭兩個丫頭,在氣氛低迷到極點的陳家人目送中坐著一頂青色小轎,到了她即將生活一輩子的容王府。
容王爺還算有心,雖說沒有滿目皆紅,可到底還是穿了一身暗紅的衣裳,做妾沒有蓋頭,福兒心平氣和的被從側門抬了進去,她記得朱氏的話。
不管在家如何,從此以後,她隻是容王的一個妾。
妾有妾的活法。
福兒被攙扶著進了正房,跪在了蒲團上,接過丫頭們遞上來的茶,把茶端端正正的遞給眼前那一身暗紅衣衫的人,“妾身給爺請安。”
這句話她練習的無數次,曾經以為妾身那兩個字很難吐出來,卻沒想真的說出來的時候,也不是那麼難。
福兒在心裏暗道,自己還真是夠隨遇而安的啊。
容王爺接了茶,福兒靜靜的等著他訓話,卻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旁邊的丫頭又端了茶來,福兒依次敬了茶給容王妃蘇氏和側妃楊氏。
蘇氏喝了茶,親熱的說,“日後就是姐妹了,妹妹的模樣連皇上都說好生養,以後更要好生服侍爺,早日給爺開枝散葉才是。”
福兒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妾身記住了。”心裏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蘇氏與容王成親八載不育眾人皆知,她尋醫問藥多年也不管用,此刻說著這樣的話,不知是想表達什麼……
又敬了茶給側妃楊氏,楊氏也是一派親熱,福兒又和另兩位庶妃劉氏、黃氏見了禮,兩個侍妾袁氏和王氏來拜見了福兒,這一番見麵總算過去了。
福兒輕輕出了一口氣,不管以後如何,至少今天還不錯。
待福兒和容王府一眾女人見過麵才發現容王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正房,蘇氏輕輕一笑,“今天是妹妹的好日子,快回院子吧,爺在前麵陪著幾桌客人,一會兒就會過妹妹院子去了。”
福兒行了禮,退了出去。
洞房花燭夜嗬……福兒瞧著越走越近的院子,心裏的懼怕是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