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了呢!”
“依舊在堅持毫無意義的治療!他太太會不會就這樣……”
“生命早已走到盡頭了,可是硬是活到了現在!也算是奇跡了吧!”
提到這個話題,一時間集體陷入沉默。
“聽說結婚那天,是新郎抱著新娘舉行的婚禮。”
“雖然很浪漫……”
“是很悲涼吧?孩子還呆在重症監護室……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家子啊!”
“聽說那個男的好像還是個貴族!”
“很帥的!可惜現在看上去很憔悴……”
“非常癡情的男人!”
“這年頭絕種了……這種男人!”
“對了,不是經常有個帶著女兒來這裏的東方男人?”
“那個男人也很帥喲!”
“帥有什麼用?他的心思根本就都在自己的女兒身上嘛。”
“你們不覺得那樣的男人也很有魅力?”
“對對對對……現在的男人都以為自己是皇帝,在女人麵前都了不起得很。沙豬男最惡心……”
“還是有責任心的男人好啊!可惜那樣的男人太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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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是一條古巷……
一進古老的院落,四周是斑駁的古老院牆,院中牆角處的桂花在雨中散發著若有似無的香氣。樹下,那可愛的小草上頂著晶瑩剔透的雨珠。此外,還有一叢一叢的菊花鬱鬱蔥蔥,正對她的牆腳邊還有一排花盆。那些花盆中,有的種著差不多快一人高的唐菖蒲,有的種著令箭一樣的令箭荷花,除了這些還種了不少粉紅色,黃色的,朱紅色的月季!花香雖然在雨中變淡,但是花朵卻顯得更加嬌媚。
她站在桂花樹下,眼睛掃著這進古老的院子。她居然有種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感覺。就在這時……
“喂!臭丫頭……”她身後突然傳出了似曾相識的呼喝聲。
她轉身一看,迎頭看到幼年時的梁耀軒正在不遠處的屋簷下衝她扔石頭。並且憤怒地指著她大吼:“我討厭你!你這個臭丫頭!”
她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她眼前一晃。
她已經身在了大門外。
厚重而蒼老的木門在她身後打開,古樸的門環上雕琢了歲月的蒼老。門兩邊的石鼓和獅子在淅淅瀝瀝的雨中顯得格外厚重。抬頭一看頭頂那彩漆斑駁的雕梁畫棟,她將手裏的傘輕輕打開。然後走進了雨巷。
桂花香繚繞,雨聲綿陣陣,那是秋的一曲交響樂,是雨的輕歎。
雨落傘麵,恰如眼淚的悲歌……
她收起了傘,一個人靜靜地走在這條下飄著桂花香的雨巷。突然,那原本淹沒在煙雨薄霧盡頭的巷子口。走進了一個人,她看見了他……
黑色的風衣讓他整個人顯得冷肅異常。
即使這樣,她依舊像對他說點兒什麼。於是,她笑了。她的笑猶如綻放在月夜的曇花!
與月相襯,與夜為伴。淡雅到驚豔,優雅絕塵,柔弱卻顯得剛強。
他也看見了她,他笑了!
那樣的笑是那樣的真實和清澈,他對她伸出了手,像是邀請,像是等待……
那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全身無比的輕快。整個人放佛被人突然扔進了柔軟的雲海,漂浮著,飛舞著!
她抬起了手,放佛自己為自己做了個重大的決定一樣。像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那隻抬起的手卻在她眼前化成了沙塵。一陣風吹過,她飛了起來。而他卻呆呆地看著雨中那堆塵埃,放佛還沒有回神……
我思斷腸,伊人不臧。alas*my*love,you*do*me*wrong
棄我遠去,抑鬱難當。to*cast*me*off*discourteously
我心相屬,日久月長。i*have*loved*you*all*so*long
與卿相依,地老天荒。delighting*in*your*company
綠袖招兮,我心歡朗。greensleeves*was*all*my*joy
綠袖飄兮,我心癡狂。greensleeves*was*my*delight
熟悉的旋律在她的耳邊飄蕩著。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還聽到過鋼琴演奏。有時候甚至還有模仿秀啥的。反正就是變著方兒地讓病房不那麼死沉。
她知道,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想到這裏她就感到自己對黑暗沒有那麼恐懼了。雖然她依舊會夢到一些過去的事情,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夢境。但是每當她從一次又一次的恐懼中恢複意識的時候。她都能感到他就在這間屋子裏。
有一種迫切的心情一天又一天地逼迫著她。來自身體的痛苦也一天甚是一天。有時候她甚至以為自己會因為疼痛而停止呼吸。但是,每當她感到自己的手被他握著。她就覺得身體不再寒冷。她迫切地想要看他一眼,迫切地想要看孩子一眼,迫切地想要看身邊的親人朋友一眼,迫切地想看真實的陽光一眼……
然而,她卻又在一次又一次的嚐試中痛苦地明白,自己幾乎無法動哪怕那麼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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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你別鬧了!你應該正視現實!”
“你閉嘴!”
“你想沒想過雨桐的痛苦?”
“……”
“她身體各個器官都已經嚴重衰竭了。我希望你能正視這一點!”
“滾……我殺了你……”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有用!你明白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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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今天是你回家的第五天!今天我對他說帶他來看你,於是這小子終於不哭鬧了。諾……這是他的小手,真希望你能睜開眼睛看他一眼……”
……
“丫頭……今天中午下了一場雨。我發現院子裏的雪桐花居然開花了。我知道你喜歡花,因此城堡裏到處種滿了各種花卉。真希望你能睜開眼睛看看!對了……”
……
“丫頭!我不知道你聽沒聽到我說話。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
……
“丫頭!那小子,居然長了半斤。看上去臉上終於有些肉肉的感覺了。他眉心的紅痣將他襯托地像中國人年畫上的孩子。真希望你能瞧上一眼……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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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陽光穿透蒼鬱林葉,將一地青草映得更加翠綠,森林的邊緣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堡。
古堡灰色的石牆上,沒有任何裝飾,不像童話中光鮮亮麗的城堡。在這棟建築物建造的年代裏,防禦功能重於美觀。
天上浮著幾縷雲絲,碧綠色的湖泊反映著天上的白雲,以及巍峨古堡的倒影,湖的對岸是整片綠色的森林,左岸竟然還有個小小的碼頭,碼頭邊停靠著一艘典雅的小舟!
一圈白色的花樹圍繞著城堡!
這些就是雪桐花了!
白色的花瓣如雪如夢,在陽光中散發著一份優雅,在悶熱中分撒出淡淡的幽香!
它的味道可以不濃烈,卻很悠遠;它的花可以不出彩,但是很優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