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算算也是晚上八九點了,這個時間點,老夫人打電話來又有什麼事呢?
“你去富迪了?”
即便是隔著電話,景知還是不免緊張。
“嗯……是的。”
“胡鬧!”
老夫人一聲厲喝,嚇得景知差點手滑,鬆開了手機。
“誰讓你擅做主張的?”
景知的手指捏著衣角,上下左右的摩挲著,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下意識的,求助的目光看向席均堯。
她已經如同鍋上的螞蟻,然而席均堯卻還漫不經心地盯著景知圓潤白皙的腳趾頭看。
“奶奶,當時……我們和他們的合作都已經上新聞了,可事後我才知道,原來富迪並沒有和我們簽署合同,隻是走了個形式,與其這樣繼續拖著,讓這個案子最後成為別的公司的,不如我們直接……”
“自作聰明!”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冰冷的如同臘月冰窖,“不管結果怎麼樣,明天立刻給我回公司去,以後這些事情,不經通報,不許擅自行動!否則……就別怪我削了你副董事長的職位!”
“奶奶!”景知急了,不是因為要被削職,而是因為心有不甘,“你知道富迪這次搞了一個公開招標會嗎?所有有意向的大企業他都通知的,唯獨沒有通知我們景黎,這次我親自來了,為的就是拿下這個案子,奶奶你怎麼能讓我半途而廢呢?”
她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怎麼想的,反正不到最後一刻,她是絕對不會退出的,這是她親自操刀的第一個合作案,無論拿不拿得下,都不能臨陣脫逃。
放在古代,當逃兵,可是要被賜死的。
她不願意當這個逃兵。
席均堯終於挪開了視線,淡淡的看著她,看到了她固執的神情,還有堅決的眼神,突然有些慶幸,自己來了南城。
“景知!”老夫人急了,一旦她上火著急,就會喊她的名字。
“你簡直胡鬧!你以為合作案是過家家?一廂情願就能達成合作意願?我告訴你,這個合作案,不可能給我們景黎,你死心吧。”
景知突然就冷靜了下來,“奶奶。”
心中的念頭千回百轉,最終化為一句話,“合同不是奶奶你忘了簽,而是故意不簽的,是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景知繼續追問道:“奶奶你根本沒想要這個合作案,隻是想借富迪,和石油合作來炒作一下景黎對嗎?讓我好在眾人麵前露露臉,甚至……引出席均堯來,好讓大家都知道,景黎還沒垮對嗎?!”
啪——
電話被無情地掛斷,卻也恰好印證了她內心的猜測。
是了。
一定是了。
老夫人打的如意算盤,既不用投資,還能獲得炒作而來的效應,而富迪也因為這個成為了香餑餑。
這就是老夫人想要的吧。
而她像個傻瓜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往前衝,衝的頭破血流也隻能怪自己能力不足,卻不知道她的奶奶,壓根兒不需要她的這點微不足道的能力。
“我是不是很傻?”
景知手裏捏著電話,麵容帶笑地看著席均堯,她的詢問,更像是一個肯定句。
席均堯放下了她的腳,定睛看著她。
沒能在燈光下看清她因為害羞而微紅的雙頰,反而看清了她因為無助和悲涼而變得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