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婉兒身上劇痛攻心,卻抵不過心中恥辱的萬一。
“我終究不是天才,以我的天資又如何及得上妹妹?所有的努力,都不過是自己臆造出來的自我安慰罷了。妹妹犧牲了自己的天賦,救我這個沒用的姐姐。令納蘭家損失了一個天才換來的,不過隻是一個庸人而已。”納蘭婉兒心中惻然。
“但是,我不可以倒下,我不可以輸!妹妹還在看著,納蘭家還在看著,大靖所有的人還在看著!我,納蘭婉兒,絕不可以輸!”納蘭婉兒心中咆哮不已。眸中精光暴閃,猛地從腰間抹過,手中一道銀光微亮,便往那青年腳中纏繞而上。
那人沒想到納蘭婉兒腰間竟還藏了一把寶刃,猝不及防間,腳上也是被劃開了一道。但其實力畢竟了得,躲避得極為迅疾,僅僅隻是傷了一絲皮肉。
那人退了一丈之遠。看了一眼腳上的傷口,對著納蘭婉兒說道:“你居然傷了我!真是沒想到啊!老話說獅子搏兔尚盡全力,看來我還是太心軟了。”
納蘭婉兒將軟刃又插回腰間束好,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寶劍。劍尖觸地,以劍為拐,掙紮著站起。
神色倔強地道:“我還沒有輸!”
“對!你還沒有輸!我怎麼會讓你這麼快輸呢!”那青年邪笑著,身如鬼魅般欺近納蘭婉兒。
納蘭婉兒強打精神,手中劍舞如潮,護住周身。
可那人身隨劍走,疾若狂風,視納蘭婉兒的守勢如無物。始終在納蘭婉兒身側騰挪跳躍,不時打出一拳。隻聽見陣陣悶響傳來,卻是那人的拳頭不停地落在納蘭婉兒身上。
“真的不要輸啊!那麼快輸我會很不盡興!”那人喃喃道。
那人明顯留了手,每拳的力道不至太重,讓納蘭婉兒失去再戰之力。但隻是光聽那厲嘯的拳風,就知道也絕對不輕!
納蘭婉兒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拳,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硬撐著站在場中,她隻是如一塊頑石般無知無覺地站著,手中劍也早已揮不動了。“既然還不至於倒下,那就不要倒下。”納蘭婉兒心中想道。她甚至有些感激起那人沒有一次把自己擊倒,而是讓自己在這裏站著。作為一個武者站著,作為納蘭家的武者站著!我不是天才,但我是何等希望自己是一個天才啊!
看著場中那強忍著始終不肯倒下的倩影,那雙亮如辰星的眸子裏流露的倔強。在場諸人盡皆動容,就連蚩力國一方也有不少人流露出了不忍之色。
“姐!”納蘭夢早已泣不成聲,韋小貝將掙紮著要衝入演武場的她緊緊抱住。但不住顫動的雙肩,還有緊咬著的牙關,無不展示著他心中的憤慨。
慕容南神色複雜,口中幾次微張想喊出“認輸”二字,但終究沒有開口。
那人見納蘭婉兒堅強如廝,心下詫異。隨即詭笑了一下,出拳更為迅猛起來。
“夠了!”一聲暴喝如同平地悶雷,震得眾人耳膜生生發疼!
一道身影勢如瘋虎般躍入場中,一掌拍向那青年擊出的拳頭。
那人見場中竟闖入了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意圖壞自己的好事。那本打向納蘭婉兒的拳頭頓時力量暴增!拳風刮卷間,其身上衣袍鼓蕩如球,空氣中更是怪嘯連聲!
“轟”的一聲悶響,兩人拳掌相碰!
恍惚間,似乎整個演武場也為之搖晃了一下。那青年臉上一驚,驀地沉腰發勁,又是一股巨力疊加在拳頭之上。
吳越臉色不變,變掌為握,將擊來的拳頭緊緊扣在掌中。
隻聽得“哢擦”一聲微響,吳越腳下的紋金鐵石頓時出現了一道四指寬的裂縫。
“她已經輸了!”吳越怒目圓睜,沉聲喝道。
巫紮此刻也是出聲喊道:“圖爾,好了!這場我們已經勝了!”
那青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但看著吳越的目光卻滿是挑釁。
吳越放開圖爾的拳頭,附在納蘭婉兒耳邊,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休息一下吧!”
那道始終挺立著的身影霎時倒下,軟軟地癱在吳越懷裏。
吳越抱起納蘭婉兒,出了演武場,走到了納蘭夢身邊。交代了一聲:“照顧好她!”便徑直回到演武場中。看著對麵還是一臉不在意的圖爾,頓時麵沉如水。
“作為一個大靖男人,我覺得我有必要向你這個欺負大靖女人的家夥挑戰。無關乎這場比賽,僅僅是我吳越,向你發出挑戰,你敢接受嗎?”吳越沉聲道。
圖爾則是看向了巫紮。
巫紮笑道:“反正圖爾方才也沒有消耗什麼力量。要挑戰的話,不如就算作第四場吧!沒必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大靖太子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