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洞的槍口直接對準自己和方致興,鄭南眉頭一緊,有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在心頭縈繞。
再聽白癲扭曲黑白的說辭,看著對方向那位張所長附耳低語的親密樣,他忽然覺得自己頭皮發炸,好像已經大難臨頭了。
不知白癲同張所長說些什麼,這老頭竟連連點頭,一步一停地朝鄭南靠近來。
“鄭南是吧。”張敬成踱著步,上下左右瞧了瞧。“多好的小夥子啊!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呢?”
鄭南對這老警察的惺惺作態報以冷笑。
似乎有些舊患,張敬成拍了拍右側脖頸,道出自己的姓名:“我是二中崇文路這一片的派出所長!我說能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呢?非要把自己逼到這份兒上。難道你沒考慮過自己的將來嗎?你想一輩子就這樣毀了麼……”
張所長苦口婆心的勸導,在鄭南聽來卻是一種諷刺。不過他並沒有去辯解什麼,就這樣靜靜聽著,想瞧瞧他們到底要如何對付自己。
“如果拒不妥協的話,我們有權開槍,解救人質。”
鄭南仍舊無動於衷,雖然讓很多個槍口對著,確實令人膽寒。但他也看出來了,這小小的派出所尚且沒敢對自己開槍,那不僅是要保全方致興的緣故。
被劫持住的方致興一直在擔驚受怕,可沒有鄭南那樣的思路清晰。一聽“有權開槍”四個字,他雙腳一軟,差點就嚇尿了。
“尼妹的張敬成!你要是敢讓你的下屬開槍的話,我老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方少!我……哎!”
沒想到方致興竟會如此愚蠢,張敬成苦惱地歎了口氣,向鄭南道:“即使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該想想自己父母親人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罪不及父母,鄭南終於動容了,壓住方致興肩膀的鐵扇更加用力。
“唉!嘶嘶。鄭、鄭南,我靠,靠你瑪……”方致興疼得連聲哀嚎。
“哼哼!張所長意思很明白啊。”白癲從旁插話,態度非常傲慢。“如果你讓方少有什麼損傷,不僅你有麻煩,我們也會去跟你父母算算利息的。”
張敬成也是歪嘴一笑,他就知道除非是真瘋子或冷血動物,要不然沒有誰是毫無顧慮的。隻是把人家父母抬出來,一向很容易激得行凶者狗急跳牆的。
然而,鄭南卻未因此而動怒。眯著眼小覷了兩人與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警察還有流氓片刻,他用微信添加了張敬成這個聯係人。
“要我別傷害方致興也不難。但張所長,要怎麼樣你才能保證,白癲不會去為難我的家人?”
要白癲一個流氓頭頭打包票那簡直荒謬,鄭南也不敢相信方致興所做的承諾。
可張敬成就不一樣了,畢竟是真正體製內的人,那麼多雙眼睛盯著,要是這老頭也說話跟放屁似的,那以後便甭提有什麼威信去約束下屬和這些混社會的了。
好小子!竟然借機將我一軍。張所長很不高興,瞬間決定待會要讓這小夥的後果很嚴重:“隻要你乖乖跟我回所裏,說明前因後果,什麼事都好商量。”
鄭南非常不喜歡這老頭還在給自己打馬虎眼,他五指收緊:“什麼事能商量啊?”
方致興立時被掐得嘴巴大張,哼哧直呼嗬粗氣。
“張敬成!你想撂挑子不幹,別拉上我……”白癲急得登時變成馬景濤咆哮帝。方致興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算當場槍斃鄭南,他們白家也要跟著遭殃。
說到底他們白家兄弟的能量還不及父親的一半,同張敬成這些幾片區域的派出所長們隻不過互為利用的關係,誰也沒能把誰真正當槍使。
“好!好好!我答應你。”張敬成直抹汗,心裏腹誹不已。白家老二果然無法同白萊比,如此沉不住氣,鄭南這小子要真敢當街殺人,早在我們來時就把方少弄死,還用這樣周旋……
完全接受到張敬成的所有念頭,鄭南冷漠地一笑:“那走吧!到派出所我自然會放了他。”
“什麼?不行!你現在就把人放了。”
“放了!你當我傻的啊。現在放,你們一擁而上,押的押,扣的扣。把我當成罪犯,多不自在呀!”鄭南嘲諷的說。
被鄭南玩弄於股掌之間,白癲惱火得直跺腳,破口便罵:“鄭南!擦你娘的王八蛋……”
“嘴巴真臭!掌嘴!!”居然被人辱及自己老媽,鄭南麵色刹那間一片森寒,想也不想,一腳踹去。
“嗷嗚……”
猝不及防,白家老二被踢中小弟,整個人如同給煮熟的蝦一般,彎腰駝背,捂住胯部,臉色也青紅相交。
“二哥!”
“二哥!”
白癲的手下緊張呼喊,就要奔上前來。
“都給我站住!”鄭南用鐵扇抵住方致興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