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隻有蚺族長,剛才的小孩外加上歌舒子瑾與慕淩天二人,歌舒子瑾暗暗觀察著四周,此處雖名為會客廳,可門窗緊閉,牆壁密實,就連蚺曲兒也不能入內,想必是絕沒有竊聽之可能的。如今看來蚺氏族長要找他們,已絕不是有事相談那麼簡單了。
從一開始,歌舒子瑾就知道所謂的入贅一說不過是見他們的一個借口罷了,且不說他們隻是路過於此,身份尚且不明,單單隻是蚺氏不允許同外族通婚的規矩,蚺曲兒就不可能如願,即便對方不是慕淩天。那他這樣說的理由又是什麼呢?
好在並沒有沉默多久,蚺穹已然開口,“林公子,我們蚺氏部落雖不問世事,可也不是真的消息閉塞,不然的話,早就被辛家滅幹淨了。想必辛家與我們這些部族的爭鬥,兩位也有所耳聞,辛家想在蜀地一家獨大,雖已根深,可我等部族到底也是世代延傳,不會叫他占去了太多的便宜,可顯然辛家的胃口並沒有這麼小。”
蚺穹一開口,歌舒子瑾就明白了過來,辛家的胃口,他們可是剛剛領教過的,早就聽聞,辛家為了做蜀地真正的土皇帝,將此處大大小小的部族都算計了個幹淨,隔幾日便對四處來個圍剿,死傷不斷。而蚺氏作為最大的部族,雖也有吃虧,可到底沒讓辛家得逞,子瑾不禁想起了剛才的寨中寨,看來,辛家還有不少對手。而蚺氏希望自己在其中充當什麼角色呢?
蚺穹看了一下歌舒子瑾的反應,隻見眼前的公子隻是認真的聽著,並為有多大的反應,繼續說道,“兩年前,辛家聯合著一些江湖人士,對蚺氏起了殺招,我部族雖有抵抗可到底功夫欠缺,險些被滅族,多虧顧大俠仗義相助,才解了我寨危機,可他也因重傷不治而亡。”
說到這裏,一直事不關己的慕淩天麵色微變,甚至有些急切的問道,
“你說的顧大俠,可是顧叔寒?”
“你認識我爹?”
剛才把少年還一直是一副橫眉冷對的樣子,此時也顧不上剛才輸得麵子了,竟比慕淩天問話時還要著急。
歌舒子瑾有些詫異的看向男孩,剛才雖有些驚異於這個小孩的不凡功夫和漢人身份,但蚺氏能人不少,所以並未放在心上,此時方才正視起眼前這位少年來,隻見他麵容稚嫩似不到十歲的樣子,但可能是因為常年練武的原因,身量比同齡人要高壯些,再加上眼神堅毅,身上卻是帶著與生俱來的大家風範。
顧叔寒,曾經的天下三大高手之一,誰人不知,不過慕淩天這難得有些急切的樣子,連她也很少見到,不由得也多了幾分好奇,看向身旁的慕淩天。
顯然在慕淩天看來,歌舒子瑾的關注比那個孩子的還要重要些,便一本正經的對著子瑾解釋道,“小時候偶然遇到我受欺負,不僅幫了我,還順便叫了我些武功。”
顯然,堂堂的一國之君並不怕把自己受欺負這種丟人事說出來,相反莫名的覺得這事兒可能讓子瑾更同情自己一些,進一步促進兩個人的關係。
顯然效果並不明顯,歌舒子瑾隻是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便不再多言,反而是顧況小聲的嘟囔道,“難怪我打不過了。”不再是一副氣洶洶的模樣,誰知慕淩天卻並不給他麵子。
“武功差還好意思找借口,當年我像你這麼大時,你爹都說沒什麼要教我的了。”
“你!”
顧況剛還沉浸在有人認識我爹,還是我爹的徒弟,雖然這個人驕傲自大又討人厭……的複雜情緒裏,被他這麼一說,又隻餘下怒火了。
“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在一旁玩兒就行,別每天怒氣衝衝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手。”
歌舒子瑾有些無奈的看向慕淩天,她知道慕淩天這是出於難得的好意,既然是天下三大高手之一,顧叔寒就不會那麼輕易死。想必手段是令人不齒的,而顧況這樣的性子,不無受這些事的影響,慕淩天所不明說,可報仇的事,他肯定是打算自己擔下,畢竟看向眼前的男孩子,想必慕淩天也從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所以希望他能同其他的小孩一樣,自在的玩耍。
可顧況本已被他氣得不輕,初聽這話,就更加火了,也不管什麼認識他爹的情分了,大聲的吼回去,“關你什麼事,我要為我爹報仇!”
“況兒,不得無禮。”蚺穹教養顧況幾年,也算是他半個師傅了,說出來的話自然是管用的,隻見他委委屈屈的走到一邊,還不忘狠狠地瞪慕淩天一眼。
慕淩天也不在意,繼續說道,“有什麼事你就一次說清楚了,這孩子我會照顧,仇我會幫著報了,不過這些可不是你能借來利用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