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也不是最嚴重的……”蘇紅鸞低下頭,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道。
張帛錦嘴巴張的足足可以塞下一個雞蛋:“什……什麼?還有……更嚴重的?”
“少爺知道中風吧,中風,輕者半身不遂,口歪眼斜,重者全身癱瘓,屎尿都要別人伺候……”蘇紅鸞說話間一臉的嫌惡。轉而變的一臉嚴肅認真,繼續道:“以少爺您現在的狀況,不出半年,這兩種病症都會找上你。”
聽了蘇紅鸞的話,那張帛錦兩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地,緊接著就向蘇紅鸞跪拜磕頭“求神醫救命啊!求神醫救救我吧……求求神醫了……”
“倒也不是毫無辦法……”蘇紅鸞看了他一眼。
“消渴有上消,中消,下消;你這算是下消。原因是房事太頻,腎精損耗太過,導致腎髒虧空,隻要你禁兩年房事,自然有所好轉。”
“可是……”那張帛錦正想說話,看看蘇紅鸞一臉你這是找死的表情,硬是將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不了蘇紅鸞正了正衣襟,用無所謂的口氣給張帛錦出了道難題。
“你是想圖那一時爽樂,還是想要那半生苦果,你自己看著辦!”說完也不去看他,重新坐回椅上。
張帛錦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黑,最後衝蘇紅鸞重重磕了個頭,帶著眾人離開。
圍觀的百姓都不覺鬆了口氣,拍手稱快,誇讚蘇紅鸞醫術精湛,簡直可以媲美神仙,能讓這張帛錦這等小霸王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
解蒼瀾鄙視了蘇紅鸞一眼,醫術精湛?我看這丫頭純屬信口胡掰。
“哼!誰說她是神醫?我看就是個道貌岸然的騙子罷了。”這時,人群中傳來了一個清脆少年的聲音。
少年穿著一件褐色短打,顯然是窮苦農家的孩子,他長相算不上好看,也不算難看,太普通,但那眉目間的倔強卻叫人過目難忘。
眾人立刻認出他便是那王老漢家的孩子,名叫王仲澤,就是那王家丫頭的胞弟,難怪他會如此氣憤。
王家丫頭被那張帛錦害死,王老漢悲痛欲絕,才一月的光景,便一名嗚呼,王家隻餘下王仲澤一個孩子。這鄰裏鄉親沒少替這孩子惋惜,這麼好的孩子,剛出生就沒了娘,現在又沒了姐姐沒了爹,也怪可憐的。
蘇紅鸞眯起眼睛,忽的冷笑一聲,一甩袖子重新端坐在椅上,對王仲澤視而不見,依然我行我素地給病人把脈。
王仲澤看那人不睬他,便來了氣,叫罵道:“呸!什麼東西,你們這些人也不睜眼看看那姓張的狗東西害我姐姐和我爹有多慘,居然還由得這混蛋大夫給那姓張的診治,哈哈,我就說那姓張的怎麼還不死,原來是有這些個狗屁神醫給他續命,那種人,早該死了!我呸!”
他話音剛落,“啪”地一聲,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痛,驚詫地望向對方。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解蒼瀾。
解蒼瀾冷冷一笑道,“自己的仇有種自己去報,沒種就不要衝別人叫囂。大夫今日救得不隻是那姓張的,還有這鎮子上所有像你姐姐一樣的姑娘。你若懂了,現在就回去好好曆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若不懂,就閉嘴,等你什麼時候弄懂了,再來跟我們理論個所以然來。”
那少年被打得一個趔趄,錯愕過後,深深看了眼解蒼瀾,然後狠狠地對蘇紅鸞說“等我將來殺了那姓張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這種助紂為虐的小人!”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少年的話蘇紅鸞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靜靜地看著解蒼瀾,她是第一次見到那人發怒的樣子。
那介乎在男孩和男人之間的容貌,有幾分少年的放肆不羈也有幾分男人的沉穩擔當,他的皮膚是健康的古銅色,墨染般的長發高高束起,有幾綹隨風擺動,劍眉星目,豐神俊朗……不知不覺間,已是黃昏,火紅的晚霞灑在他身上,憑白添了幾分魅惑,幾分肅殺,仿佛浴血而來……
隻是那周身的霸氣令人毛骨悚然,這種威嚴使蘇紅鸞不得不對解蒼瀾的身份感到懷疑,他……絕對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
仿佛感到蘇紅鸞在看自己,回頭望向那椅中端坐著的人,迷離的視線掃在自己身上,解蒼瀾忽而一笑:“怎麼?我臉上有字嗎?”